小皇帝面色微沉,可余光瞥见鞠婧祎朝他不动声色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就这样吧。”说罢摆了摆手。
身旁的内监吊起嗓子,“退~朝~~”
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可以参加朝会,叶衡起没有感受到早朝风云,倒是感受了把难得热闹的大理寺。
晚上回府,叶衡起把白日的事情当做笑话讲给赵嘉敏听,“你不知道,那俩个家伙从大殿一直吵到大理寺,裴云隐那家伙脸都绿了。哦,裴云隐与我一样,官拜大理寺少卿,是镇国公一脉的远亲。”
赵嘉敏并不在意这些,急急问道,“那鞠婧祎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鞠婧祎并没有立刻询问两人,而是坐在大堂,等李斯文与欧阳柯吵到口干舌燥,再命人上一壶热茶。
“两位,可否将当时情景复述一遍?”鞠婧祎面色平静,她不绷着脸的时候,配上她干净的眸子显得整个人特别无辜,“本官刚刚没有听清。”
这个时候,李斯文与欧阳柯哪还有画蛇添足的心思,更没有力气去责骂鞠婧祎,只好一字一句把先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鞠婧祎说,“是李公子先动手,欧阳公子只是还手对吧。”
“没错!”欧阳柯说,“太宰大人明智,此事有刑部侍郎木林森替我作证。”
“胡说!”李斯文气得跳脚,“明明是你先打我的!木林森与你关系好,能作什么证!”
欧阳柯怒道,“你可别胡说,我与木林森哪有什么关系!”
“我可都看见了。”李斯文得意洋洋,“去年十月初九戌时三刻,我撞见你与他在黄鹤楼喝酒。当时我特地问了老板与住在附近的百姓,自三年前开始,你们每年这天这个时候都会去黄鹤楼喝酒,从不间断。”
欧阳柯一愣,下意识便反驳,“你胡说。”可这语气和神态怎么都像是被人扒了老底的恼羞成怒。
但最震惊的,是上首的鞠婧祎。
她不会记错。
宣和四年十月初九,太史令身亡。
除了从摄政王府找到的凶器以及鞋印等物证,最重要的,让她判断赵嘉敏曾出入太史监的人证,便是那位刑部侍郎。
如果。
她的心,开始砰砰急跳起来。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裴云隐,他神色微变,出声提醒欧阳柯,“那么晚了,李公子与店家也有可能看错。”
欧阳柯像是找到主心骨,“裴大人所言甚是!”
裴云隐假笑一番,却撞上李斯文似笑非笑的视线,假笑差点维持不住。
不,李斯文这种纨绔子弟,应该不会想到那么深的地方。
他转头看向鞠婧祎,但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神色平静的看不出变化,外人无法从她的脸上探知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裴云隐这声提醒的不止是欧阳柯,叶衡起瞬间记起这桩旧事。
“如果不是裴云隐突然出声,我还想不到那么远。”叶衡起冲赵嘉敏叹道,“没想到如今,居然会出现这种转折。”
“哥哥似乎对那位郡主并不反感?”赵嘉敏好奇问道,“外面人提起她,都是谩骂居多。”她很想知道,她这位‘哥哥’是怎么看她的。
听到赵嘉敏的疑问,叶衡起的面色开始变化,像是旁观者在看到某种不可抗拒的悲剧发生而感到无奈与伤感,“她不是那样的人。”
“啊?”
“太史令大人曾说过,郡主聪慧正直,云心月性,过高的权势会迷人双眼,污人心地,她却一直恪守本心,敢为天下先,为常人所能为,更是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