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谁也不愿意成为为他们出头的人,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消散。”相比先前,鞠婧祎此刻声音放得极低,如果不仔细听,恐怕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我做官,就是不想再像当年那样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证据消散,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么深刻地体会着自己的无能。”
赵嘉敏喝水的动作停在半空,虽然鞠婧祎的语调平静,但她却能感受到沉重的悲痛,与想起太史令时的哀伤相比,多了一份愧疚。
束手无策。鞠婧祎,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吗?
好像她第一次遇见鞠婧祎开始,就没见过一次鞠婧祎失败的经历。
“我有时候希望你多像点老头子,有时候又希望,你能别像他。”一片热火朝天的铁锹声中,司年安的嘲讽似乎显得不再那么清晰,“可惜,还真是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一天下来,人们挖出了第一层的尸骸。
司年安的预感没有错,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埋尸地,比乱葬岗还要可怕,尸骸胡乱摆放着,紧紧挨在一起。镇民们小心翼翼地将先挖出的尸骸整齐摆放在一起,又轮流看守。
赵嘉敏和鞠婧祎都被赶回宁河家休息,至于司年安,这位是大摇大摆厚脸皮跟着鞠婧祎回镇上的。
趁鞠婧祎不注意,赵嘉敏拉着司年安跑到院子里说话。
“太宰大人那么努力,你就别总是在她身边说风凉话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她很在意你,哪怕反驳的话也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说重。”
司年安高贵冷艳地哼了声,“你懂什么。”
“我是懂的不多,但我知道,你是关心她。”赵嘉敏双手托腮,笑盈盈道,“你不停说风凉话是希望她放弃,不想让她卷进去。”
“卷进去什么?”司年安翻了个白眼,“你们啊都喜欢把人的话颠三倒四又掰开来一个一个字的理解,我这种小老百姓可没想那么多,就是看不惯。”
“那,你能跟我说说,鞠婧祎以前的事吗?”
司年安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像月光般让人捉摸不透,“问这个做什么?”
赵嘉敏还以为惹到了他,小心说,“她今天说,不想像以前那般束手无策。”
“哦,就是你的太宰大人,那时候年纪小,遇到个朋友就乐得找不着北了,结果那小姑娘。”司年安毫不犹豫直接把鞠婧祎卖了个底朝天,瞥了眼赵嘉敏还故意重重叹了口气,“知道韩从安吗?”
赵嘉敏很给他面子,连忙问,“前任刑部侍郎?”
应该说是前前任了,毕竟接替他的木林森也已经身亡。
赵嘉敏皱眉细想,似乎韩从安贪污受贿纵容家人行凶的案子,就是第一桩让鞠婧祎名声鹊起升为大理寺少卿的大案?
“小姑娘父母因为和韩从安的亲戚争夺生意,结果,无端惨死,小姑娘失了希望,跟着自尽。她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手上连证据都没有。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求我父亲去找摄政王帮忙,而是请求我父亲教她读书。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嗯。”
“准确来说,她已经不再是我青阳山的人。”
赵嘉敏惊道,“什么?”
“她和卫筝虽是同门学武,却是不同路数。”司年安少有的耐心解释,“我青阳山武学宗旨脱胎自道家思想,虽说道有无数条,但为成就大道,唯有不断地领悟钻研,主要讲求的是专心。像卫筝终究要入朝为官,只学外功,毕竟她也没时间精力去搞什么大彻大悟,而她,是我师父不知从哪抱来的,无父无母又有天分,便拜在我师兄门下,师父也准备让她来继承师门,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