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样子,形同裸奔啊。
裸就裸吧,叫爱爱的少年现在只顾逃命,脚下像是踩著风火轮,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刘宅。
“爱──爱──?!”刘爱都要气炸了,怒发冲冠,张著十指,指间泛起丝丝寒气。
云舒见他要发功,赶紧扔了小倌的衣服,就地十八滚,钻进假山石里,从窟窿里探出一只眼睛,一眨一眨查看敌情。
“你给我出来。”刘爱深呼吸,再深呼吸,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云舒躲在里面道出自己的理由:“你说话不算数,说要走十天,怎麽才三天就回来了?!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刘爱咬碎了一口钢牙,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冲著假山挥出掌力。
顿时狂风大作,假山如纸糊的一般碎成了石沫,云舒在里头过街老鼠一样四处乱窜:“好你个刘爱,你要谋杀亲哥。”
他正扎著脑袋钻迷宫,冷不丁被一下子提到半空,接著眼前一旋,重重甩在了摇椅上。
云舒浑身是土,一边咳嗽一边随著摇椅的惯性上下摇晃。
刘爱一屁股坐在对面,冷冷盯著他。
好不容易摇椅不晃了,云舒脑袋总算不那麽晕眩,见对方凛然正气,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知道打不过就得服软的道理,摸过桌上的核桃,哢崩咬出了肉果,托在沾满泥的手里,笑嘻嘻巴结:“给你吃。”
刘爱怒气未消,看了一眼,不说话。
云舒眼珠子转了转,一点点往对方跟前凑:“你是想让我喂你?”
“滚开!”刘爱及时喝住了他。
云舒只得乖乖坐回摇椅,并拢膝盖,双手老实地搭在上头,弓著背像个受气包,偷眼看刘爱,等待对方发落。
刘爱自我调节半晌,终於开口:“以後再敢找小倌──”
“我对天发誓,再也不带回家了!”云舒赶紧知错地举起手。
刘爱眉间愈发阴暗,一个字一个字强调:“不──许──找──”他知道,云舒有空子就钻,不带回家,肯定是要在外头嫖。
云舒这回犹豫了,不能接触那些柔美可爱,善解人意的小倌,可让他怎麽活啊。
“听见没有?”刘爱又开始冻冰了。
云舒商量著说:“一个月找一回行不行?”
“……”
“一年一回?”
“……”
“十年……”
“闭嘴!”
云舒飙泪:“我要到爹娘那告你的状,你不但目无尊长,不跟我叫哥,还欺负我!”
刘爱一想到那俩老妖精就来气:“随便你,最好告诉他们,我把刘家败得不成样子,让爹回来主持公道,把刘家基业交给二哥!”
云舒纳闷:“你不是刚见完他回来麽?怎麽不自己交待?”
刘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
云舒脑袋里迅速运转,准是他又在爹那受了气,这小子还在为掌权的事窝火呢。身为刘家的长子,云舒得为家庭和睦贡献力量。
“爹多好啊,让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云舒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瓜果皮屑,紧了紧身上松垮垮的里衣。
刘爱不屑地给了他个冷眼。
云舒接著感慨:“知道云暖是刘老板的儿子,皇帝立马给他连升五级,户部尚书,掌管白花花银子的户部尚书啊!”他声音高亢,攥著拳头,激动地要掉泪。“通古博今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的官员,熬到八十一岁争得头破血流才抢上户部尚书,云暖十八岁就当上了,可见有个财主老爹是多麽重要!”
刘爱不愿听他的废话,随手拿过桌上的文书,上面是云舒胡乱批划的内容。
“而我,当大家知道我是刘家大少爷後,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对我投来爱慕的目光,炽热而浓烈,令我难以取舍……”云舒沈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啪!”刘爱一拍文书,“这是谁让你批的?!”预算支出一百万两白银,上面却打了叉,赫然写著一千万,还是一千万两黄金!後面还画了个闪著光的大元宝。
云舒瞅了瞅道:“你走了,他们请示找不到人,又急著运转,自然是找大少爷定夺了。”
“那你就胡乱写?!”
云舒不在乎地摊手:“反正刘家银子有的是,多点少点无所谓。”
刘爱按在石桌上的手陷了下去,“啪嚓”整个石桌坍了。
“哎呀,我的瓜果!”云舒蹲在地上,拣滚得满地都是的葡萄梨子栗子坚果,直觉得可惜。
“你批了多少?”
云舒琢磨了一下,还是保守起见,别让他太生气,就说:“不多,也就一百来件事吧。”
刘爱嘴角抽搐,胸口剧烈地鼓动了几下,他想他得练几套猛拳发泄一下,不然他真的要疯了。
刚要站起身,地上一张脏污的纸张引起了他的注意,确切地说,是纸张上的字迹,怎麽越看越让他……不舒服?
刘爱捏起那张纸,原来是张信笺,由於被垫了果屑,上面还粘著水渍核籽。
吾爱云舒──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今夜月朗星稀,吾独自一人伤怀月下,倍感凄凉,思及以往种种,不觉潸然泪下。念你我情深……
刘爱脸上乌云密布,抠开信笺上糊的梨皮,发现下面的字被浸得看不清了,隐约辨认出:月圆之夜,京城故地重温旧梦……
龙飞凤舞的落款倒是清晰:颜逍遥!
“云──舒!──;”
云舒早撒丫子跑了,抱著脑袋边跑边大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