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四和梅香都是元初一十分信赖的人,他们的婚事元初一不想错过,所幸已经办完有几天了。
梅香脸上一红,“等就等,那头笨牛还敢埋怨小姐不成!”
元初一笑笑,没与她继续调侃下去,只是道:“之前倒不着急,不过现在我有了身孕,估计你也不会轻闲太久,马上添人进口的,这院子便觉得小了些,隔壁的王家原来不是有卖宅子的打算么?这两天你去打听一下,如果价钱合适,我想把那边买下来o”
梅香脸上红晕未褪再添新霞,从她知道元初一有孕开始就寻思着,她是不是也快做母亲了?
“不过小姐,”梅香想了想,“婢子似乎听说过,有了身孕后有许多禁忌之事,不得参加婚礼是其一,不得大兴木土是其二,夫人与老夫人那么着紧小姐,估计是不肯同意的。”
“无妨。”这件事元初一早就想好了,“王家又不是空宅,
他们一直都住着,买回来后稍加整理换换被褥就能住人,若有破败之处也先不必管它,待我生产过后再修就是了。到时候顶多在两家之间打扇小门,哪算什么大兴土木。”
她这一说,梅香也就不反对了,把这事记在心上,元初一则感叹孕妇难做,还没怎么样呢,就出了这么一堆禁忌,还有韩裴,傻得要命,门槛那样的事也值得特地回来说说,真是……元初一的唇角带了些笑意,又摸摸自己的小腹,突有一种生活实在美好的感慨。
梅香抿了抿唇,“小姐,主儿小姐刚刚说的事,不得不防啊。”
元初一随意地点着头,“我知道。”
见她似乎没当成什么大事,梅香稍有些急了,谨慎地到门口看了看,回来低声与元初一道:“婢子说的并非是何大小姐,而是夫人。”
元初一诧异地抬眼,梅香见她果然没想过,不由叹了口气,“女子有孕后要给丈夫收房纳妾,虽然这不是什么一定之事,但还是十分普遍,就算姑爷对小姐情谊深厚没这个想法,那夫人呢?再怎么样她毕竟是姑爷的母亲,怎么会看着姑爷……那个……她本想说独守空房,但想想元初一似乎还和韩裴住在一起,这说法就不太准确,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元初一倒是善解人意,看梅香说着说着小脸又憋红了,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继续。”
梅香松了口气,“夫人又是个耳根软的,小姐莫要忘了当初就是因为何夫人说了几句,夫人就同意了何四小姐与姑爷的婚事,也就是姑爷主意大,硬给推了,可夫人是姑爷的母亲,自小相依为命的,推一次,推两次,
三次四次还能推吗?小姐应该明白姑爷是孝顺的人,哪怕有一次挺不住妥协了,对小姐来说都是极为不好的事情。”
如果她们还是在叶府,如果元初一这些年没有外表风光、苦楚自知,如果梅香还是原来那个不敢吱声伸头的元家小丫环,她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但跟着元初一到了叶家后这几年,她或多或少地受了元初一的影响,也更心疼元初一所遭遇的一切,自然处处为元初一着想,否则收房也好,纳妾也好,女人还不是得听夫家的?哪能轮得到女人自己做主?
元初一是真没想这么多,因为何清如那件事的时候,沈氏曾对她说过不会再给她和韩裴添乱,所以她对沈氏的态度一直都很放心,但现在听梅香这么一说,她又有点拿不准了。
那时候她与韩裴还没正式成婚,现在却已经有了身孕,这两件事从根本上来说是不一样的,如果沈氏真的有替韩裴纳妾的打算,韩裴怎么拒绝?就如梅香说所,拒绝一次、两次,还能拒绝十次八次?而且当母亲的都希望儿子子嗣兴旺,韩裴却只有她一个,尤其她这一胎不知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孩儿……元初一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她已经二十岁了,寻常女子这个年纪早已有了子女,而她才是第一胎,所以沈氏才那么着急,知道她有孕后才那么欣喜。
最要紧的,沈氏身边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吕氏,就算她之前想的全是杞人忧天,那每吕氏的存在绝对是她最为担心的。
轻出了一口气,元初一的心情突然有点低落,得知有孕的欣喜也因此消减了些。她是真正视沈氏为母的,如果在此事上她们起了冲突,她该怎么办?在这件事上她是绝不会妥协的,否则之前的坚持又算什么?她也早就成全何清婉的落花之情了!
想了半天,这件事似乎真得与韩裴商量商量,她相信韩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了下午,沈氏与包婆婆喜气洋洋地回来了,不只丫头们满载而归,她们自己也都大包小包地拎着,都是些滋补之物,听说她们还买了些活鸡活鸭晚些送来,以保证元初一随吃随杀。
对此元初一极为受用,只是一想到那些心烦的事,就烦不堪扰,沈氏对她越好,她越有种对不起沈氏的感觉,毕竟就算沈氏有那样的打算也是为了韩裴,并没有刻薄她的意思。
元初一的兴致不高,沈氏与包婆婆一致认为是怀孕导致的情绪异常,她们都是过来人,并不放在心上,倒是韩裴,用过晚饭与元初一回了房间就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