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冷的孤夜。
我独自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抱着膝盖,仰头透过天顶上的玻璃合金,专注的望向那无尽的星空。
已经是决赛后的第七个晚上,不远处的弗劳伦斯城堡里,灯火依旧通彻明亮,优雅而悦耳的圆舞曲声遥遥传来,那里,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庆祝舞会。
至于理由,则是因为亚萨帝国尊敬的斐迪南皇子殿下,在河洛的易纤然公主弃赛的情况下,再度蝉联了今年比赛的冠军。
正如这一周来所持续的一样,此刻。我麻木到极点的神经,对这件事,已经茫然到没有任何反应。
是真的,现在,这个比赛,还有什么古体河洛文之类,在我心中,已经没有了哪怕是一点点的重量。
就算独步当代,学富五车又怎样?
希尔伯特教授贫困而死,克莉丝家破人亡,就算有我和肖沧云的帮助,而勉强坚持到了最后,可最终迎来的,却还有一场狰狞而恐怖的屠杀。
“在滔天的权势面前,知识,也只是一种没有任何力量的存在“,我之前的人生中从没有过,如此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颓然的苦笑着,我凄怆的叹息道。
“还沉湎于这件事吗?冷睿。”
这时,脑海中传来了方铭温和的声音。
“嗯,既是为死去的朋友们哀伤,也是为我所接触的世界所感叹吧,或者,还有对自己以往人生的一种觉悟和反省,以往,我总是很固执的认为知识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但现在看来,或许,不,我的确是错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感慨的说道。
“这样说稍微有些过了,不过,面对着亮出屠刀的国家机器,知识分子倒确实是很软弱的存在,这一点,在我们那个时代的著述中,也是有所提及的。”
方铭也苦笑了一下,似乎是认同了我的看法。
“所以现在,我突然开始迷惘了。如果知识真的只是这么软弱的东西,那么,值得我追求的,能够引导人类进步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却不想,方铭却异常干脆的的给了我一个无解回答。
“你也不知道吗?”
“是啊,我只比你大六岁,对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认知,要说社会进步的方向,我大概还能认识一部分……。”
“那么,这个方向是什么?”
“很抱歉,我不能,至少是在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还是因为你不想干涉这个时代吗?”
“有这个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不是一个叫做索尔.芬特的亚萨平民,而是一个名叫冷睿的河洛贵族,而且是一个公爵家族的继承人。”
方铭的话语似乎是在针对着我的身份。
“那又怎么样?难道说,身为一个贵族,就……。”
“不错,就是这样,否则,请问那天还扬手给了那个qín_shòu一耳光的弗劳伦斯公爵小姐,现在却又为什么要举办盛大的舞会,微笑着把冠军颁发给那个人渣?人生而有立场,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家人的,冷睿,你我都不可能超越这一切的。”
方铭的声音中,隐隐有着一种有无奈和嘲讽的意味,看起来这番话,对他自己来说,在心底也是矛盾的吧,
“……表姐昨天已经离开了,今天,按简说的,沧云明天就可以恢复自由,之后再询问一下安妮的想法,但不论如何,后天我就必须离开,前往霍亨索伦堡了,你可以想到吧,这里,再呆一天,对现在的我来说,都算的上是一种折磨了。”
既然方铭不愿意告诉我,于是,我也就把话题转换到了以后的目标上。
“嗯,可以理解,腐朽的地方确实让人窒息,何况还有着伤感的回忆,你要离开,我对此是赞成的。”
“谢谢你。”
面对方铭地支持,我感激的点点头。
“那么……咦?冷睿,有人来了,是……弗劳伦斯公爵小姐!”
方铭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却突然提醒我道。
“简?”
我扭头看去,果然,在远处城堡的方向,身穿一身白色宴会裙的简,在幽蓝色的星空下,正快步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简,你在找我吗?”
见到她似乎在找我,于是我便站起来招呼道,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或许,是到了舞会中场歇息的时间吧。
“索尔,打扰你一会儿可以吗?对了,可以脱件衣服给我吗?夜晚的石板有些冷。”
听到我的声音后,简苦笑了一下,便快步走到我的身边。
“嗯,当然可以。“
我笑了一下,点点头,便把身上的一件天蓝色外套脱下来交给简,而她则把外套铺到地上,然后稍微撩起长裙,便弯身坐在外套上。
“那么,索尔,请坐在我身边好吗?事情有些复杂,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说完。”
“哦,好的。“
我点点头,不过却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与简正好是面对面,这倒不是我不想坐在美女身边,只是这个时间,地点,还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事实,都显得有些太过暧mei了,要是再坐在简的身边,我当然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但和之前一样,被她迷醉的头晕目眩,却恐怕就有些难免了,既然她要和我谈事情,那我当然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首先我要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