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雨,几年不见,你漂,不,你美丽,不,哎呀,真麻烦,算了,直接点说,愿意和我和谈吗?”
本来是想勉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讨好一下面前女孩的,只可惜努力了半天,傲气的性子还是扭不过来,于是郁闷的揉着头发,我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
少女不屑的摇摇头,根本连话都懒的说,只是径自夹起一筷子牛柳,送到嘴里,用力嚼了起来,看她那大失仪态,恶狠狠咀嚼食物的样子,特别是那一开一合,不时碰撞在一起的雪白贝齿,我不由感到一阵寒意,突然竟生出一种‘她不会是把嘴里的牛肉当成了我吧’似的直觉。
没办法了,既然我们两个谁都不想低头,那这样耗下去也是没有结果,要是这样,那我还不如直接去拜托表哥好了。
“我走了,你慢慢吃吧。”
我礼貌的对着少女点点头,随即便站起来,开始走向大厅的出口。
“你不用去了,这件事是海克利斯的绝密,博然殿下可能猜到了一些,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就当我走到大厅出口时,背后传来了少女冷然的声音。
“那也无所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对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与分歧,从十岁时的那次决裂开始,直到现在的国家立场迥异,要说具体的对错,我们都有各自的情况和道理,根本就分不出个结果,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与她的咄咄逼人相反,我从没有要她低头的意思,但与此同时,要我主动低头,这也是绝无可能的事。
“有交换条件。”
犹豫了一下后,少女轻声说道,替我们找了一个台阶。
“……好吧,成交。”
我点点头,转身走回了桌旁,也算是就坡下驴了。
自己也知道刚才的表现很傻,明明是都需要讯息交流,但却还在那里,为了一点可笑的“自尊心”而争执,不过这也没办法,虽然我们都是讲求实际,并不很在乎面子的人,但从小开始,我就和她一直互别苗头,十年下来,这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近于本能的习惯,一时也真是不可能改变。
“那告诉我吧,是什么事?”
重新坐到少女面前,平静的看着她,我淡然说道。
“你先确认你很平静……估计也没有用,算了,睿哥哥,你知道吗?orpio,不久前被我们发现了。”
似乎是很头疼的筹措着说话方式,不过不久之后,一直不擅长这方面的她,便也烦乱的揪了揪背后的马尾,直接说了一个古语词出来。
“-o-r-p-i-o……天蝎座?怎么可能?”
一瞬间的思考后,认识到其真正含义的我,已经神色巨变的霍然站起!
orpio,这是一个古语词,据说是传承于数千年前的亚萨文明,与其他一些古语词一样,其含义是代表着宇宙中的一个星宿图像,但是,对我而言,它真正的意义,却是……
“这是事实,在奥尔布达要塞内发现哥亲自试过,同步器毫无瑕疵,是真正的完成品。”
少女毫不动摇的看着我,沧蓝色的眸子中,隐然露出一丝哀伤。
“是斐迪南!亚萨还是完成了那个计划!”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也就意味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父亲六年前就亲口告诉我,他已经阻止了这个计划!”
这一刻,我的心神剧烈的震荡起来,七年前,我与父亲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再次在我的心头浮起——
“仔细想过了?那么,你愿意承认我吗?”
霍亨索伦堡上空的宇宙舰内,白衣如雪的睿智男子,正站在我的面前,平静的看着我。
“不,如果事实就是这样,那么,我宁愿没有这个父亲。”
用力挺直身体,我鼓足勇气,用所能做出的最冷漠态度回答对方。
“……我明白了,不过,如果我有所追悔呢?”
微微犹豫了一下,对方缓缓的说道。
“追悔?公爵大人,您当我是无知小孩吗?这又怎么可能?”
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冷漠,我带着敌视的眼神,嘲讽着世界上最后的至亲。
“你确实是无知小孩,不过,为什么不可能?我从不犯第二次错误的,至少那个计划,我会尽力阻止它的。”
记忆里,当父亲说这句话时,虽然声音中毫无感情,态度也是很随便的样子,但是他眼中露出的一丝温柔和坚定,却使我不由相信了他……
可是现在,怎么会是这样?
在我心中素来无所不能的父亲,居然会失败?
在于父亲相处六年后,我非常清楚,以父亲的性格,根本就不屑去骗人,更何况是对于我,但是,如果能让父亲都失败,那么……
“睿哥哥,伯父可不是神,他不可能做到一切,而且在河洛,还有两个人,如果他们携手,是可以与伯父对抗,甚至是瞒过他的。”
这时,言思雨确定的声音,已经证实了我心中的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那么执着于那个‘鸣鸠计划’,为了毁灭亚萨,他们就连身边的亲人都不管了吗?”
突然间,七年前,我从父亲口中知道真相时的那种痛苦,再度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这简直是一种如同被利刃穿心般的感觉,悲怒交加之下,我竟不由嘶声怒吼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