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一场婚礼,生生办的如同就任大典,来了上千号人,不得不征用了国民饭店后的大花园,才摆得下那么多张桌子。
卢嵇本来只是想办大一点给眠眠长脸,谁料到竟成了这样一场大型酒会。而且还有那么多政界人物巴不得能把卢嵇再拉出山似的,没有邀请都厚着脸皮来了——说的就是冯继山和张家父子那些人。
当然另一看点,就是卢嵇以前的臭名声了……
卢嵇自然不会在婚礼上解释什么“因为老子怕女人,所以那些故事都是我胡编的之类的话”,只是说什么只此一人白首不相离之类的,说的自己都心里感动。江水眠一项对他嘴里这些台词不太干嘛,这话说出来,竟也没有几个人当真,大家都以为是卢浪子的场面话,毕竟那新娘看起来年少又娇弱——
等等……年少也就算了。一大帮记者猛然想起来,她不就是赛武大会上那个女武师么?
那岂不是他们只要在卢家花园外头蹲等,迟早有一天能等到“卢五爷fēng_liú不改深夜未归,新婚妻手持大刀勇闯夜总会”,一说是“卢五爷偷将外室带回家,奸夫□□被娇妻折断双腿扔在法租外”。
他们甚至都感觉,这会儿是江水眠手里架了一把无形的大刀,逼着卢嵇走入婚姻殿堂。
然而实际的情况却是江水眠早早化好妆,穿着婚纱坐在桌子旁边苦学高等数学;卢焕初始终不满意自己选的几套西装礼服,在镜子面前光搭配加换发型就折腾了四个多小时。
若说场面大倒也是热点之一,但婚礼上最热闹的场景,当属神父面前的二人扒着衣领子找链子,将那戴在身上的戒指从脖子上摘下来,给对方带上。
只是那戒指戴在江水眠手上倒是合适,往卢嵇手上带的时候,却出了点问题。江水眠一边使劲儿,一边用别人听不见的音量咬牙切齿道:“你丫退休才几个月,天天就是吃,就是蹲在厨房研究新菜式!你都多久没打球了!三十没过就想发福,你要是三高了,我们立马离婚!”
卢嵇委屈:“你自己也爱吃,你怎么没胖!轻点轻点,我手指头都要薅断了!”
江水眠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他带上了,低声道:“好好减肥!否则你这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不过这一场婚礼,也宣告了浪不起来的卢浪子步入妻管严的余生,另也捧红了作为婚礼宾客出席的另一位张家浪子。
卢嵇看着那记者和女子宾客都忍不住把目光对准那位少帅,心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对江水眠吹起自己的当年:“我在京津被人叫华北第一美男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啊……”
江水眠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是是是,这才几年你就年老色衰了。我真幸运,就是琵琶行里的那商人,让你这头牌老大嫁作商人妇了啊。”
卢嵇拿她的头纱佯哭:“是,你也是商人重利轻别离,转头德国留学去。”
江水眠挤出一脸对着记者的笑容,手在后头隔着西装裤猛掐他屁股:“你再贫这件事儿!”
这场婚礼倒是在第二天就成为各大报纸头条,只是这报纸上也不肯说话好听了:“卢五爷三十余岁退居幕后,喜迎十五岁武师娇妻”。
卢嵇看了报纸咬牙切齿:“我算了虚岁也就三十,什么叫三十余岁——而且你听听这话,笔者与参加婚礼众人皆不知道新娘的年纪,但看身姿面容不过十五六尔尔。又一对老夫少妻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什么叫老夫少妻!而且你都十八了啊!合法合理的成年人!”
而这会儿,班里同学拿来议论的正是这份报纸。过了没一会儿,老师进来上课,就带来了议论之中的女主角。
确实和报纸的结婚照片上是一个人。江水眠穿着白色宽袖的薄褂袄和黑色百褶裙,一副很规矩的学生打扮,头发编起来还是在后头挽了个发髻,浑身唯一的修饰就是那枚纤细秀气的婚戒。
她倒是也不太活泼,只简单地自我介绍,就坐到前排位置上去了。
到了课间,也有女同学上去搭话,她也并不是很热情的性子,只是和善的有问必答。班里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已经嫁人了的,倒是也有人很好奇关于婚礼的事情,上去问她。
但也有的人不是很瞧得上她,私底下议论道:“再怎么着也比不过严家三姐妹吧,她家里出身也不太好,不就是嫁了个有钱男人么!嫁人这么早,什么都被管的严,我才不要这样。”
江水眠偶尔几次听到这样的议论,也忍不住暗暗叹气:她就说不想结婚那么早,奈何某人急的都要挠墙了,她又有什么办法。
江水眠也在上学期间了解到天津最有名的严家三姐妹,听说长女十五岁就考入了金陵女子大学,今年二十一岁,已经拿到了哥大的化学硕士。她突然也有点庆幸自己能回到学校的氛围里,要不是身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