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丫头们的诧异目光,失魂落魄地游荡回了自己屋子,迎面正撞上了出来的灵犀。
“公子这是怎么了?”
灵犀见他目光发直,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他,被他绕开了去,直登登到了桌前,哗一声拉开了抽屉,盯着匣子里的那从自己堂哥处得来的轩辕铳,脑子还是在嗡嗡作响。
自己的堂哥……明瑜……
就是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这两人怎的竟会被凑到了一块!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灵犀拿手到他面前晃了几下,见他木然没有反应,被吓住了,慌忙转身要去寻谢夫人,袖子却被谢翼麟一把扯住了,听见他絮絮叨叨道:“他……他以前还帮我朝堂妹打听她喜欢什么……,他……他还拍着我肩,说不必对女孩多费心思,日后我若出息了,女孩自然会看中我……,这如今……他和她,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的就成了我堂嫂……”
这一大堆的他她,绕得灵犀糊里糊涂,只见他哭丧着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不忍心,忙握住他手道:“公子莫非不舒服,要不我叫夫人来……”
“不许叫夫人晓得了!你出去,我一人静静。”
谢翼麟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心头一阵烦躁,脱口道。
灵犀见他脸色难看,虽还不放心,只也得出去了。
“好你个亲堂哥,好堂哥……原来我还在犯傻的时候,你就开始挖我的墙角。莫非从前我辛辛苦苦弄来的那中秋香囊,最后也是落到了你手上?……我……我……”
谢翼麟又羞又恼,噌一把抽出那轩辕铳要摔地上,手都高高举起了,却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噗一声丢回抽屉匣子里。
“我真当傻,明明处处都比不过他,却回回要与他一道现在她面前,她会看中我才怪……”
谢翼麟忽然像是明白了过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到了最后,终不过抱头蹲在了地上,在心里哀嚎一声:原来最亲的人,伤我最深!此仇不报,枉为堂弟!
***
京西定武门外的桑榆官道上,昭武将军谢南锦正带了一行护卫,风尘仆仆往城门赶去。
小半年前,正值朝廷与西廷边境的武顺又起异动,他奉召执印带兵往西北赶去。因素有声威,指挥得当,两个月不到便平定了河西,将西廷军队打得溃不成军,闻风丧胆,被逼得退回了河西三百里,形势暂定,当地百姓无不欢欣鼓舞。他往朝中送去了初捷趣书,等待后命而动。春暖花开之时,终接到正德的亲手所书之嘉奖令,前头那些洋洋洒洒的话都罢了,他只是被后面的一段给震惊到了。
他的老泰山何时与江南名士江夔一道,将自己儿子和荣荫堂阮家的女儿订了口头婚约?且看正德的意思,他的儿子到了御前说自己是知道并默许了这门亲事的,所以皇帝甘当媒人,要给他个天大面子,金口大开,替他两家赐婚!末了又道,河西既定,儿女婚事亦不可马虎,作为恩赏,他若愿意,命他将军中事务暂交副帅梁夏,准他回京掌礼。
河西确实已定,副帅梁夏亦随他多年,乃是心腹悍将,他暂时离开并无大碍。这才按捺不住,简装而行,日夜兼程往京城赶回。
江南荣荫堂,他从前也听过,只不大关心而已。这回竟突然冒出来成了他的亲家,到底怎么回事?
谢南锦隐隐觉得自己被老泰山和儿子联合起来给耍了。老泰山倒罢了,他奈何不得,只谢醉桥却是他儿子。儿子竟耍到老子头上,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他脾气本就火爆,越近京城,心头那怒气就愈发旺盛。
73、第七十三章父子斗,谁赢?
近午时分,谢南锦抵达定武门。守城官认出了他,忙到城门口迎接,一行人疾风骤雨般卷入城门往应天门而去。
因他乃是轻装简行,不过只带了谢家出来的十铁卫,故而朝中同僚并不晓得他今日入城。径直抵达了昭武将军府,身后的铁卫之一高弦下马前去拍门。管家鲁大闻声,急忙前来迎接,看见老爷带了十数骑风尘仆仆地停在门口,吃惊不已。
“醉桥可在?”
谢南锦翻身下马,往里大步而去,劈头便问。
鲁大一边跟着往里,一边道:“今日守备大营中事务繁忙,公子在那里未回。”
谢南锦停了下脚步,皱眉不语。
鲁大在谢家几十年了,虽看惯他一向不苟言笑,只此刻见他面色不善,心中还是咯噔一下。他也算是看着谢醉桥长大的,对府中的这少公子极是爱护,眼瞅着老爷一回来,就仿似要找他茬子的模样,忙又道:“禀老爷,公子自年前回京被皇上派到守备大营中后,除了休沐,每日早出晚归,极是勤勉恪职……”
谢南锦打断了他话,不耐烦道:“你只看到他早出晚归,哪里晓得他背后在做什么!”
鲁大听出他话中含了怒意,隐约也猜到必是在为前些时候京中盛传的将军府与江南荣荫堂结成儿女亲家一事在恼怒。他在府中资格虽老,之前却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更遑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