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晓得。”
春鸢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晓得这个理?若没今日的事,我自也不会提。谢公子这样的……”
“他再出挑,与我也无干系。且过了下月,他便要带静竹妹妹回京了。今日的事虽有些尴尬,幸好往后再不会有什么相交。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不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再去自寻烦恼。”
明瑜打断了春鸢的话,笑吟吟道。
春鸢一怔,也是笑了起来,自己打了下嘴巴道:“姑娘说的极是。怪我话多。姑娘当我没说便是。”
明瑜笑道:“我倒还小,自然不愁这事。只柳家的呆二子过了年便十八,我刚前几日听我娘说,柳嫂子求她年底给她家的儿子相个婚事。我娘如今正犯愁,说便是看了柳管家两口子的面,也需给他的儿子相个极好的人。偏偏呆二子那般的人,只怕又没哪个姑娘看得上。强行按下去的婚事也没意思……”
春鸢微微一怔,半晌才道:“他人虽愣了些,却也没旁人说得那么呆。”
“好,那我就去跟我娘说,把你相给他。年底就让你们风风光光成婚。”
明瑜说的这话,其实是半真半假。柳嫂子请江氏给儿子婚配是真,江氏犯愁不知道相谁却是假。柳家的呆二子认准了春鸢,如今阖府俱都知晓。柳嫂子自然明白儿子心意,见儿子年岁大了,心中有些急。对春鸢也是中意,这才请太太做主,虽不敢提看中了谁,只料想太太必定是晓得的。
春鸢服侍明瑜这几年,江氏看在眼中,极是满意。心中实在觉着春鸢若是 这般嫁了人,往后虽还可以留在明瑜身边继续服侍,只嫁了人的媳妇,心中便会不自觉地牵挂起夫家,自然比不上做丫头时来得日夜陪伴全心全意,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这才犹豫不绝,前些日便对明瑜悄悄提了下。明瑜自然乐见这一双人成好事,三言两语便说服了江氏,叫到年底把他两个的事给办了。方才便顺口对春鸢透了个口风。
春鸢低头片刻,忽然抬头道:“姑娘没出嫁一天,我就陪姑娘一天!”
明瑜晓得春鸢这两年与那柳向阳心意早已相通,听到此消息,必定会又羞又喜。方才也明明见她耳根有些发红。没想到却说出这样的话,这下倒轮到她发愣了,迟疑道:“你看不上他?若是 这样,我跟我娘说下,自然不会勉强。”
春鸢脸又一红,摇头道:“不是。只是我是府上的奴籍下人,照了规矩,要到十八岁才好婚配。我如今才十六。这般破了规矩,我怕旁人会不服。且我服侍姑娘多年,姑娘待我自没话说。我早就下了决心,姑娘若是未嫁,我也不会嫁。”
明瑜道:“你这是何必呢。何必定要等到我出嫁。我若是不嫁……”
“那我就陪姑娘一辈子,心甘情愿!”
春鸢立刻说道。
明瑜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叹道:“柳向阳人好,你终身有他依靠,我也放心了。若是因了我的缘故耽误了你……”
“他若真相中我,那便再等我几年。等姑娘出嫁了,我自然愿意跟了他。他若连这几年都等不得,我也不稀罕这样的依靠!”
明瑜见她神色果决,晓得她心意坚定。想起前世她对自己照拂到底,今世也是 这般,握住她手道:“只要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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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夔大寿庆贺,受邀的客人络绎上门。江夔虽觉不大习惯这场面,只也不好不给女婿女儿脸面。当晚热热闹闹一场寿筵终于过去。路近的寿筵后被送走,路远的便住了下来。阮家与谢家因都在江州,当夜是赶不回去了,故而又住了一夜,第二日才一道结伴上路。女眷们坐了马车,男人便骑马在前后相护。
谢醉桥与堂弟谢翼麟一道骑马在后。因了中间的几辆马车速度不快,所以也只是挽缰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见身边的堂弟眼睛不时落在前面中间的那驾马车之上,知道里面坐的是阮家大姑娘和自己的堂妹谢铭柔,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自己的思绪微微有些飘散了出去。
前日寺中松香院里偶遇的那一幕,叫他到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儿来。晓得自己不该多想,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地置之脑后,这才是坦荡君子所为。偏偏却发现自己竟做不到“君子”。他甚是自制,平日作息也极有规律。早间卯时起身练武,夜间看几卷兵书,到亥时就寝,多年已成习惯。只是自前夜从山中回来,在自己房中看到那一件还回来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衫,虽也坐在灯下手执书册,半晌却一页也没翻过去,眼前只是不断反复出现她骤然发现自己时的那一双似嗔带羞的眼睛,一夜都未睡好。昨日寿筵,男女宾客分开,自然也没机会见到她。
对女孩的心思虽了解不多,只再迟钝,他也晓得女孩若是被个男人撞破这种事,心中必定是恼怒万分。
“她恼我了。想来再也不愿我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谢醉桥不自觉地再次看向那辆马车,分不清自己心中此刻到底是怅惘还是后悔。
“堂哥,女孩过生日的话,送什么她才喜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