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路过的行人,投来有些好奇的目光。
丁子乐站着没说话,他盯着钱澄看了许久,刚才走得急,钱澄外套的衣领都还没翻好。
“同意吗?”钱澄又问。
“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丁子乐伸手帮钱澄整了整衣领,“今晚,我给你做顿饭吧。”
钱澄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放跑了气的气球,绷了许久,突然放松,要不是有根绳栓着,现在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也许他该哭,或者该笑,要不然给个结结实实深深的涌抱也可以,这些套路争先恐后在脑子里呼啸而过,最后只剩下一连串泡沫。扑腾了一会儿脑子里就啥也没有了。
钱澄最后只拉了拉丁子乐的手:“谢谢你。”
“打车吧。”丁子乐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刚公交过去了。”
“哎,听你的。”
丁子乐接过钱澄的包:“这下咱俩算是扯平了吧。我追你一次,你追我一次。”
“你先追的,所以本质上还是你追的我。”钱澄嘟囔着,“啊,算了,管那么多呢。”
“对了,既然这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丁子乐伸手拦了辆出租。
“什么事啊?”
“吃饭的时候说。”丁子乐拉开车门,“留点悬念。”
“那你干嘛这时候吊我胃口啊!”钱澄撇了撇嘴,“砰”的一声把车门带上了。
钱澄一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看你刚下来的时候还挺淡定的。”丁子乐摇下车窗,好让车里不太好闻的烟味飘出去。
“这就是后遗……”钱澄摸出了手机,“……姐?”
丁子乐看了他一眼,闭了嘴。
“两个消息。”钱景说,“先听哪个?”
“都好的?”钱澄笑了一下,“什么好事啊?捡到钱了?”
“你当舅舅了。”钱景绷不住笑了,“红包来啊。”
“你是猫啊,俩月就生孩子了?”钱澄也跟着笑,“怎么回事啊?”
“我和你姐夫,领养了一个。”钱景说,“上回……医生说我可能没法生了。”
“男孩女孩?”钱澄心里好像被谁捏了一下似的,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叫什么名字?”
“女孩,才几个月,挺健康的。我就是想要个女儿,你姐夫听我的。”钱景的语气挺轻松,“就是想找你起个名字。”
“简单啊,女的叫灵芝。”钱澄张口就来,丁子乐旁边正喝着水,差点一口水喷在前面司机的秃头上。
“你侄女呢!能不能上点心啊!”钱景在电话那边一通笑,“男的是不是就叫旺财啊。”
“对啊,幸亏你没领个男孩回来。”钱澄说,“灵芝不好吗,多有内涵。”
“你再多想几个。”钱景无奈了,“我好选选……最好再文雅点的,带个轩啊,梓啊什么的,最近不都流行这个吗。”
“行啊,回头给你发过去……还有呢?”钱澄往后靠实了,“你不是说两件事么。”
钱景顿了顿:“你哥……离婚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跟你说一声。”
钱澄没做声,虽然大哥大嫂吵吵闹闹这么些年,日子过得支离破碎的,但终归有个孩子扯着,没想到也还是离了。
“那敏敏呢?”
“跟他妈妈了。”钱景叹了口气,“王佳前两天找我来着,我俩聊了聊。”
“没摔盘子吧。”钱澄一想到大年夜那场好戏,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我们也不是不能好好说话啊。”钱景笑了,“聊开了就好多了……离了也好,她也不容易,你哥不着家,工资也低,她……算了,反正,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了。”
钱澄想起这位前嫂子老家不在此地。
离婚,带着孩子,从一座城市漂泊到另一座城市。她以后又会怎样?再嫁?谁知道。
“回头我帮你多想几个名字,”车开到超市门口,钱澄连忙结束对话,“回去给我侄女包红包。”
“给我就得了!”钱景笑着挂了电话。
“你家有好事啊?”丁子乐拉开了门。
“我姐领了个小孩,叫帮忙起名字。”钱澄收了手机,“你帮忙想想呗。”
“你忘了我起名什么水平?”丁子乐笑了笑,“乐福,尔玛,永辉,你看怎么样?”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钱澄笑得眯了眼,“以后你孩子名字都这么起啊?”
“我孩子那就不一样了。起码得是桥豆麻袋那个级别的,”丁子乐揣着兜进了超市,“得把我祖传的新华字典拿出来……”
“你还是做饭吧!”钱澄推了他一下,“你这起名水平真对不起你的专业。”
“是啊,回头给我们系主任磕头去。想吃什么?”丁子乐拿了菜篮。
“你的拿手菜啊!”
“好嘞。”
“你这人吧……”钱澄拧开一瓶果汁,“我不喝酒!做什么都倔得不行,跟头驴似的拉不回来。”
“拉不回来我现在还能在这儿吗?”丁子乐敲了敲桌面,“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啊,是。”钱澄给自己倒了点果汁,“别光喝了,醉了可不好。”
丁子乐晃了晃瓶子:“就这个酒精度数,应该就你会醉了。”
“嘲笑我是吧?”钱澄夹了一筷子菜,“你刚不是说有件事要跟我说吗?”
“啊,那个啊,我捋了下,发现有好几件事。”丁子乐喝了口酒,“一个呢,我工作要调了。”
“调哪儿去?”钱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