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冷漠,即使是这一刻,这个一向狡猾的男人依然能沉住气。
哈利发现如果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很多事情他就会看的更清楚。就比如,此刻这个男人打量的眼神。
“马尔福先生,需要我们回避一下吗?”
大脑封闭术之下,哈利翠绿的眼眸冷静得近乎冰冷。而触及这等眼神,卢修斯仿佛惊醒一般,身体僵硬了起来。
“爸爸……”德拉科担忧的目光,让卢修斯强迫自己忘掉脑中的噩梦,忘记那三天三夜的撕裂灵魂的噩梦。“我没事。你们做的很好。”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复刚才的失态,甚至比起德拉科更为老成地看出哈利是他们中间的主导者。
“波特先生,很感激你的帮助。德拉科跟你谈的一切条件,也是我所承诺的。”
卢修斯勉力坐直了身体,“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只要贵方能在战争期间尽力保护我的家人。”尽管面色苍白,身受重伤,这位马尔福家族的族长,依然不愿示弱。哈利的目光平静:“这件事已经在约定范围之内,同时马尔福家族要在战争期间全力帮助凤凰社。如果你没有异议,就请用箱子里的药水洗去黑魔标记,我想,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
纳西莎一愣:“药水?什么药水?”
“波特——”德拉科又惊又怒,“我的父亲受了很严重的灵魂创伤,你竟然让他这个时候用净魂药水?!”
“黑魔标记能作用于灵魂,那么被强制洗去后,其中的力量也会被灵魂吸收。”
哈利不为所动,翠绿的眼眸在德拉科看起来可恶极了,“我必须对凤凰社的人负责,所以,这件事情没有的商量!”
他说的斩钉截铁。
卢修斯下意识的捂住右臂,他灰蓝的眼眸中闪过惊怔:“德拉科!”他叫住了儿子,然后复杂地看了一眼哈利,“波特先生,原谅我的惊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
“交易成立。”
“父亲!——”“卢修斯?”
德拉科和纳西莎担忧的视线中,卢修斯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隐约有着昔日的骄傲。“药水在哪儿?”
到此为止,哈利忽然想起这些魔法家族们所谓的骄傲,想必卢修斯一定不希望他痛叫的样子被自己这些人看了去——哪怕他们刚刚结盟。但是很可惜,他必须看着他们把药水倒在那作呕的黑魔标记上。而不是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魔咒遮掩住那一块,带着欺骗和虚伪走入凤凰社的大门。
于是他只是体贴的和几个凤凰社的人站的远了一些,他们在墙边找了几个凳子坐下。
“为了减少对灵魂的伤害,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很久。”他想起勒梅先生的话,哈利平淡的丢下同样一句,就不再开口。
很久是多久,哈利不知道,可能是好几分钟,亦或是一小时?
很快他知道自己错了。那透明无色的液体倒在卢修斯的手臂上,呲呲沸腾起来。马尔福的额头立刻渗出了汗珠,他咬紧牙关,就像是忍耐钻心咒那样,忍受着这逐渐加剧的痛苦。纳西莎抓着魔杖,一会儿看看那几乎没有变化的黑魔标记,一会儿又紧紧盯着卢修斯的脸。
德拉科觉得透不过气来,因为他自己,也有这个标记——而刚刚他的父亲拒绝让他先尝试,以至于此刻,看着卢修斯冷汗淋漓几乎扭曲了脸庞的模样,德拉科只觉得内脏都在痉挛,他想吐。
房间里只有卢修斯沉重的喘息,以及药水生效的呲呲声。这听起来仿佛在腐蚀他的皮肉,但事实上他的手臂完好无损,只是那漆黑的象征恐惧和绝望的黑魔标记,正在慢慢的变浅。这个过程果然非常的久。哈利等了二十几分钟,才看出一丁点端倪。
于是他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卢修斯打定主意维持大家族族长的体面,他为什么不趁着时间做点儿别的?反正之后还有德拉科做同样的事情。哈利低声嘱咐身边的同伴,这些人几乎大部分是新来的,他让四个人注意着房子外面的情况,四个人监督马尔福一家,还有两个人则呆在哈利身边。
靠在带有发霉气味的木头墙壁上,哈利捏捏眉心,整晚的忙碌让他此刻困倦至极。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把那个包裹挂坠盒的布袋掀开了一角。
一股奇怪的风拂过面颊,在这封闭的屋子里。这让哈利身边的两个人警觉的站起来。
“没事,布朗先生。”哈利的脸色称不上好看,只有他才能感觉出刚才那阵风拂过耳边时,那嘶嘶的仿佛蛇语一样的呢喃。
哈利……我就知道,真是好久不见。
哈利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在马尔福一家清洗黑魔标记的时候与黑魔王的魂片交流……但事情已经开始,他只能打消同伴的怀疑,半眯起眼睛,脑海中的念头狠狠地汇聚成一句话: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轻语如在耳边回应,仿佛有甜腻的吐息拂过皮肤:“无礼的男孩,难道不是你对我有所求吗?”
哈利强忍着不适,冷硬地紧绷了下巴。
“我需要证明一件事。”
对方从善如流地低笑:“哈利,通常只有关于他的事情,你才会找我。你不应警惕我,要知道,我们本来能看得更清楚——只要稍微的放松你的大脑,它硬的像一堵墙。你累了,男孩……交给我轻松得多,嗯?”
哈利确实困倦到了极点,他开始觉得自己大概刚才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过大脑。极力地运用大脑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