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动都留在这镜子里了。”
说话间,镜子里果然有一个白衣公子在翩翩而舞,正是夙无翊。
“你耍我?”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压抑着声音里的怒意道:“你拿这流光镜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三界众生若是看到大名鼎鼎的蓐收大人在跳菩萨蛮,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哈哈大笑,还是省了早饭午饭?”
“花、舒、颜!”他咬牙切齿。
“夙无翊,你听好了!”我换了一副神色,正色道,“你若离我远远的,这枚流光镜就只能是我的袖中物。你若是还跟着我,休怪我破坏你的清誉!”
夙无翊怔住,忽然好笑地摸了一摸额头:“你就这么讨厌我?”
“……”明明心里都在发抖,但是表面上,我还得咬牙挺住。
“好吧,就当我瞎了眼。”他睨了我一眼,自嘲地道,“你变了,变得没心没肺。”
尾音似一缕轻烟,轻飘飘地扫了过来,我却感觉像一巴掌抽在脸上,忙低下头。再抬头时,夙无翊已经不见了,头顶上仙云朵朵,似是一块块撕碎的纱衣。
我怔怔地看着天空,心里直哆嗦。
十年前的那个雪夜,我还记得那只白虎亮晶晶的眼神。他绛红色的鼻头沾着雪粒,嗅了嗅我的袍角,对我说,小姑娘,我会报答你的。
而就在几天前,他对我说,我只要你一瞬间的倾心。
笨蛋白虎,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做你的神仙,为何还要陪着我去天池折腾?
我将流光镜掏出来,最后看了一眼在镜子里翩翩起舞的那个人,才将镜子收了起来。
“夙无翊,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跟着我……”
凭着一点仙术,我化作了一条名叫碧痕的水蛇精,成功混入了舞女的队伍中。而真正的碧痕,被我点了穴送回了妖界。
因为我用幻容术变作其中一名舞女的模样,所以乐菱依然没有认出我来。临出发前,她将舞女们都唤至面前,严厉地对我们道:“从今天起,记住你们的身份是舞女,是中天仙宫送给蛇魔族的礼物之一,事成之后会增加你们的修为,都明白吗?”
“明白。”舞女们的声音如银铃。
“你们不可留恋妖界,不可贪生怕死,你们的任务只有一种——在迎仙宴会上配合神鸟跳舞,以取悦蛇魔族魔王和他身边的人。”乐菱用凌厉的目光扫了我们一圈,“谁若是失了手,死路一条!”
舞女们噤若寒蝉。
有仙娥从外面进来,道:“乐姑娘,吉时已到,请准备一下出宫吧。”
乐菱用眼角扫了他一眼,道:“出发吧。”
我跪在舞女的最后面,松了一口气。
刚步出宫外,我便看到护送宝物的队伍好整以暇,只待一声命令,就即刻向北方出发。
“碧痕,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马车?”一个名叫温雅的舞女唤我。我这才回过神,跟着其他人上了马车,故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掀开车帘,向外面张望。
终于,我在人群中看到段杞年的身影。他换上一身仙将的戎装,依然临风玉立,风姿卓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目光往我这边扫了过来。我打了个激灵,忙将车帘放下。
“你放车帘做什么?我还没看够呢?”温雅凑过来,指着窗外道,“那个就是段将军。啧啧,掷果盈车的段将军,果然俊得如天神啊……”
我回过头,看到身后其他舞女也是眼冒红心。
罢了,段杞年被人意淫也不是头一遭了,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吃白醋。我故意作出意兴阑珊的样子问:“姐姐,据说仙人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军队都要步行而不用仙术呢?”
“你还不知道?”温雅回答,“天池是在人界,仙族不得扰乱人间秩序,自然要少使用仙术为妙。”
“这次护送的宝物是一只神鸟?”我继续问。
“笨丫头,前几日都告诉你了,你就是心不在焉。”她嗔笑地点一点我的额头,“是朱雀大人座下的一只神鸟,据说几千年前犯了错误一直不受待见,所以这次就要送到蛇魔族魔王手里。”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伍】流光乱舞,仙地路迢迢(3)
队伍从南方神宫出发,降落到人间之后,已经北行了几日。
算一算,人间一年,天上一日。在人间行走了几日,只够天界喝了一杯茶的时间。
段杞年极其严苛,白天快马加鞭地赶路,晚上休息的时间也少得可怜。眨眼间,队伍已经快要进入天池了。
只要能跟着师兄,多苦我都不怕。我心宽体胖,每日能吃下三大碗饭,惹得别的舞女都对我纷纷侧目。
“碧痕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吃得下。”温雅看到我碗底空空的饭碗,皱着眉头说。
我打了个饱嗝:“舟车劳顿,干嘛不吃?”
“马上就要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