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古从来到这里后便没有见过太阳,这里生机断绝,太阳似乎都是舍不得在这里挥洒它的荣光,苏古眼前除了天空的白就是大地的黄,除此之外这里唯一的颜色就是他身上盔甲的黑色,苏古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全身都是没了知觉,他已经到极限了。风呼呼吹过,真的是风吹蛋蛋凉,地上的黄沙吹起,迷了眼,好不难受。
时间慢慢流逝。
苏古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那孤寂的身影在黄澄澄的大地上却是刺眼。苏古快发狂了,前几天还是个大学生的他承受不住这份孤寂,虽然他自己幻想过那个世界,幻想过自己纵横天下,美女在怀,但真正接触过才知道它的残酷,也许现在还只是皮毛。那种焚身的痛苦现在想想都是不寒而栗,苏古曾想过那是不是所谓的淬体之类的,但是之后也没见自己怎么强了,这个推论应该是错的,自己应该是死过一次的人,在那次与豹子战斗后也是发现自己身上应该是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存在的,让他复活或者治疗他,这痛苦应该就是生的代价的吧。
眼前有了新的颜色,苏古视力本来就还算好,现在更是强悍,只是苏古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发生的变化,其实他身体真的强化了一番,只是中二的苏古重视的是那身体的战斗力。远处的大片的色彩正是大片大片的人,苏古还可以发现他们还是分了阵营,黑色的洪流里有着片片红点,尤似那盛夏夜晚的萤火,红色的萤火在洪流里漂荡。相似的盔甲却是有着不同颜色的衣襜,长戟上缨分黑红,黑色潮流中的小片红点正是分割了半边战场。
战争无声。
在苏古的位置听不到半点喊杀声,有的只是闷闷地震动声,大地在黑红军团的践踏下痛苦地呻吟,苏古犹豫着要不要近点看看,可又生怕卷入其中,他不是万人敌,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过,华夏人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喜欢看热闹,苏古也不例外。于是苏古就在这种莫名特点的驱使下开始向战场走去,毕竟这可是相当于亲眼见证古代战争,不去看看肯定亏,小心点就是了,苏古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着,大步的往前方走去,走向那黑色洪流。
苏古像是掉队的企鹅,步履蹒跚的追向大部队。
苏古没看到染血的大地,他现在离那正在战争之地仅有一二里路程,现在他的视力足以看到很多东西,战争依然残酷,可是呈现在他面前的却尤似那电影里的镜头,古老而残酷的冷兵器战争,每一秒都有人倒在刀剑下,持剑的士兵机械拔剑便冷酷继续前行,人群拥挤,士兵每一次刺击都会有人倒下。荒原上不断有人死去,不,死去的不是人,每处伤口都没有血液存在,只是散出黑色的极薄雾气,似乎这黑色的雾气便是它们血液,便是它们的生机。苏古脑海里莫名浮现阴兵两字,现在也只有这两字形容它们的存在最是形象。那散开的的黑色雾气在空中弥漫,成了薄薄黑云,天色渐暗,这片云下更是暗淡,战争继续,这片大地显得恐怖,似乎这里已不属人间。
苏古确认自己不是聋子,那么便是这战争无声,苏古有点后悔来这里,这明显就不是属于人间的战争,他这人在这便显得有点尴尬。现在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片荒原太平旷,苏古行走在上面必然会被发现,发现的后果苏古不敢想,也许没人会看到他,也许有人会看到他,苏古这回不敢赌,只是为自己啥都不知道就来到了这个死地的行为感到有点汗颜,真实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战场上分了两个阵营,一个铠甲衣襜是为红边,铠甲下是暗红的短深衣,另一个衣襜是黑色,黑色铠甲下是同为黑色的短深衣,当然,那些短深衣早是破烂不堪,它们应早是风化,但这里不是苏古熟悉的那个人间,时间似乎失去了力量,死亡、空寂才是这里的主调。
暗红军团不是黑色军团的对手,黑红色的洪流中那红色渐渐沉到地下,那倒下的是内里只有红色短深衣的铠甲,还有缚上红缨的戟,或者矛。
战争场面无疑是十分震撼的,也是令人热血沸腾的,可现在却让苏古感到寒冷,血液像是要凝固,眼前那红色快要消失,他知道红色军团败了,但是却没有一个逃跑的身影,死战不退,本应是慷慨壮阔之景,但让他真正感到恐惧的是那黑云,那黑云汇聚成了几个人形,虽然没有固形,却也看得出它们原来狰狞的面目,它们无声的怒吼,也许是怒吼,至少在苏古眼里它们的动作便是对天怒吼,同是苏古心里没来由的出现了怨恨的情绪,怨恨这大地,怨恨这个世间。
战场上开始有了别的声音,除了兵器相撞的声音,那黑色洪流突然发出了声音,不甘的嘶吼,怨恨的怒咆。无尽的黑雾从那黑色洪流里开散,融入天上的几个黑色巨大的身影,使之愈加清晰,几个黑影的脸上那怨恨清晰无比,这里像是地狱,大地开裂,干的裂开,灼热了空气,于是便有了风,吹到苏古身上,但地上不曾有火,地狱火。
黑色洪流像是成了海,有了海的性质,现在便是潮退时候,黑色的盔甲带着黑色的短深衣掉在地上,哐当哐当响,尤似夏日蝉鸣,有些刺耳、燥人,连续响了一会便安静下来,这里又只剩下风呼呼吹的声音,但风吹不散黑云。
苏古目睹了一切,虽然有些不够真切,但也相差不远,所以他很恐惧,他不怕死,怕的是像这些士兵一样,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