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各自的屋子,我看到六奶奶正端坐在屋里,紫鹃站在一旁。凉诗琴上前躬身。六奶奶立马问了句:“今日大奶奶所言,你可听懂了?”
凉诗琴对答如流:“听懂了。大奶奶不过是希望大家都放下己见,同心同力为凉府考虑。”
六奶奶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二哥哥高中了,你准备如何送礼?”
“我准备每日抄写经书,替二哥哥祈福,望他明年春闱博得头彩。”凉诗琴郑重其事的说完。
六奶奶起了身,留了句:“带着诗梅。”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紫鹃跟着进去了。
凉诗琴刚跨进自己的屋子,凉诗梅便拉住了凉诗琴的手臂:“姐姐,我们真的要抄吗?”凉诗梅可不是个好学的主,至今都没有把《女戒》、《女论语》背全。对于抄书这件事,她认定是一种体罚。能不动笔,她都尽量选择其他。
屋子里除了凉诗梅,便无他人。
被拉着的凉诗琴并没有给她其他选择:“既然说了,我俩便要诚心诚意的替二哥哥抄写。”坐在椅子上,凉诗琴看着已经偃旗息鼓的凉诗梅,“这次你可不许敷衍了事。既然抄佛经,必然是要给大奶奶过目的。若是被她挑出些什么毛病,母亲可不会好说话的。”
凉诗梅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一说到提笔写字,可真是让她头大,而且还是抄那些深奥无趣的经文,凉诗梅真后悔刚才没有主动提出建议,便不用跟着凉诗琴一道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琢磨的不错
第27章 惊
凉诗琴自然知道这个妹妹的短处,便开始劝导她:“你莫要存其他心思。即便你去说了,母亲也不会答应的。二哥哥得了佛祖的照拂中了举人,我们当然得再让佛祖聆听到他的心声。抄经书替二哥哥祈福虽然大奶奶没有亲自说出口,但是我们这些做妹妹必须身体力行去做。”
凉诗梅可不高兴了:“他高不高中,关我们什么事?还得我们给他一个人祈福。”
凉诗琴突然语调有些严肃了:“这等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便罢。”
听到凉诗琴有些威严的警告,凉诗梅只好认栽,罪而求其次:“那姐姐,我只抄一遍。”
看着凉诗梅乖乖讨好的眼神,凉诗琴也不难为她:“嗯,但是必须给我检查。”
得了特赦,凉诗梅又高兴的把手边的桂花糕递给凉诗琴:“姐姐,这是刚才送来的,说是用庙里的桂花做的,我尝了一块,可好吃了。我还让紫翠去泡了桂花茶。”
凉诗琴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都站在门边看她俩相处融洽。不一会儿,消失的紫翠才端上桂花茶进来。
两姐妹又话了些家常,才遣了我们退下。我和紫翠把门带上,高兴地踏着月光漫步在寂寥的寺庙里。偶尔的虫鸣,更加衬托了这里的幽静。
“不知道下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紫翠生了些感慨。的确,像这样大型的出游,怕是难有下一回了。紫翠走得慢,赏星星赏月亮的心情都带上了几分悲怆:“众星捧月,也不知是好是坏?要是我,情愿去当那朵云想往哪里飘就往哪里飘。没有人管得着我。”
为了不打击紫翠,我把想说的“云往哪里飘,得听风的。”咽下了。看着紫翠在没有人管的世界里自己一个人蹦跶。晚风很凉爽,吹走了一天的疲惫。
由于房间有限,六位小姐的丫鬟都挤在一个屋。到了屋子,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两人一床,按房分铺,我和紫翠挤在一床。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其实和谁挤都差不多。但是,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还没有等熄灯上床,大家的分歧就来了。
“桔梗姐姐,我今日身体不舒服,夜间门缝里吹冷风,正好吹着我的床,我怕冻着,明个儿传染给五小姐可不好。”第一个开口的是香菱。之前就听人形容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今儿个见,的确是弱不禁风的假小姐。
和香菱睡一铺的白兰也不干了,直接挽住桔梗的手臂:“桔梗姐姐,我的身体也不舒服,在车上摇来摇去,险些吐了。六小姐也告诫让我好好休息,免得明个儿出差错。”说完的白兰还向香菱投去一个嘚瑟。六小姐凉诗荷虽然跟着大奶奶,性情温顺,但是她的两个丫鬟却不服小,仗着有大奶奶照拂六小姐,自然是不肯让事。
香菱也不示弱,拉上桔梗的另一只手,开口便病态了三分:“桔梗姐姐,我是真的不舒服。要不你摸摸,我的额头都发烫了。”说着,香菱便要拉着桔梗的手去摸。
这边白兰也不消停。桔梗左右环顾,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双手一甩,退出两人的夹击:“身体有碍去找主子们调解,没准还能给你俩单独腾出一间房间。”
一听到去找主子,香菱和白兰立马就不再造作了,彼此瞪了一眼,该干嘛干嘛。桔梗也懒得教训她二人。这场闹剧便这般草草了解。对于我们这些看戏的来说还意犹未尽,观望无望,便各自回自己的床了。
上了床,紫翠便拉着我低语了一句:“听说她俩在屋里也是这般不好相处。经常争锋相对,可热闹了。”
看着紫翠看笑话的模样,我心里嘀咕着我俩从前和她俩也差不多吧。只不过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我们会化干戈为玉帛。就像凉诗琴和凉诗梅,开始同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