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光亮会有暂时性的失明,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黄莺也有此意,手底下已多了一把短刀,与浅歌一左一右夹攻而上,纵上野侍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同时抵挡两人的攻势,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开了苏瑾,勉强保命。
“果然是一代高手,可惜行为不端,凶残歹毒,你注定死在女人的手里。”黄莺嗤笑道,在她看来,寻觅了多年的仇人已然是她砧板上的鱼肉,心底一片轻松。
上野侍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刀剑齐下,一如产生了共鸣,默契的配合逼得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失去焦点的瞳孔底下依然是一抹阴森的冷色,“即便今天你们杀了我,如此手段也非君子所为。”
浅歌冷笑:“此言差矣,我们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
“跟你这样的杀人狂魔谈君子之道,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黄莺接道,打了一个眼色给浅歌,脚下生风般飘了过去,短刀锋刃压低一划,朝他腹下的伤口划去。
然而,在她出刀的那一下,上野侍已举掌向她扫去,黄莺一个回身,险险的躲过了他的掌风,一招不着,但她并没有就此罢手,顺势又送出一刀。
与此同时,浅歌撩剑上挑,直击他的面门,上野侍举起手腕上缠绕的铁链去挡,铮铮两声大响,同时抵挡了一刀一剑。这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可现下眼睛已成了半瞎,行动受阻,昔日功力大减,大势已去,也知自己撑不了多久。
黄莺和浅歌虽算不上是强中高手,但两人联手去攻克一人,倒不是什么难事。不消一刻,黄莺的刀已在上野侍身上划了四五道口子,而浅歌的剑嗤了两声,将他的左右手筋挑了去,她不愿就这样杀了他,他确实该死,但也绝不该死在她手上。
“比起你苏家的一百多条人命,我已算够本了,该你了。”黄莺点了他身上的三大穴位,瞧了边上的苏瑾一眼。
苏瑾的表情冷如寒霜,一步步走上前去,眼眸徐徐的抬起看着上野侍,“没错,你说我不敢看你是因为怕你,可你终究会被我所杀,我还怕你做什么?”
“能死在美人手上,是上野侍梦寐以求的荣幸!”他眸色森森,嘴角的邪笑不减。
黄莺虽以前未见过他本人,但也觉得一阵恶心,浅歌皱起了眉头,忍住了直接给他一剑的念头,反而苏瑾走近了他,拔出那把寒冰利器,冷冷的一笑,寒光一闪,已将他双目剜去,“啊——”这一声低嚎只是一个开始。
苏瑾刺了一刀又一刀,数不清是多少刀,地面血淋淋的一摊血水,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真不是那么好闻的!
“大师姐……”浅歌忍不住喊道,“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苏瑾倏地转身道,脸上表情如鬼魅般骇人,“他没那么快死。”
因为她的转身不再挡住视线,她们便见到那上野侍满脸是血,时而颤抖的面部肌肉在说明他还没死,他身上虽然满是窟窿,但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他想死也得等血液流干才行!
浅歌和黄莺相视一眼,心底里是有些悚然的。
突然,苏瑾用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指着黄莺,冰冷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黄莺面不改色,道:“冷罗刹,是我!”发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
“霓依依?”苏瑾惊道,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霓依依的声音没错,又道:“不,霓依依已经死了。”陡地转念,她和师妹一同出现此地,还说了什么也是来报仇的。这样想来,却又像是那么一回事。
浅歌见大师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话说,花影被送了回来的那天,入夜之后,她守在花影的房间里,黄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表明了她的身份,将假冒易容调用身份之事说出来,当日是怎样趁着黄莺内伤,故意逃跑而伤黄莺至昏迷,而后利用高超的易容术将两人容貌改变,也幸得浅歌溺水了,大家都没怎么留意她们,方算计成功。浅歌听后却心有余悸,道:“如果当时女王没有杀你的念头,日子一久岂不穿帮?”霓依依笑答:“就是因为我猜到她会杀我,才想出这一招,如果当天她不把黄莺打伤了岔内气,我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制胜黄莺!”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她们后面谋算女王的一幕。
霓依依见两人的交流,知苏瑾已相信了自己,心思一转,向苏瑾问起一事:“为何这地牢你能来去自如,狱卒也不拦你?”而且这里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往这边巡一下。她还想了几个法子,要如何挡一挡呢!
“这大概是万俟雪玩的把戏吧,我怎地知道。”
苏瑾对霓依依并无感情,她死了或活着对她没多大意义,她的注意力仍放在血海深仇上面,加之她如今心上只有一件事想做,无关之人她又怎放在眼里。
霓依依沉吟道:“如果这是她玩的一个把戏,那今晚所发生的事,必定瞒不过她!”
“霓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浅歌脸上浮起担忧之色,“是我害了你,让你暴露了!”
霓依依眼波荡漾,唇边挂着一抹微笑,眨一眨眼睛道:“我来自然是为了报仇,再说,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我想她早就怀疑我了,只是我也想不通我哪里露了馅!”她悠悠的一叹,仿佛并不在意暴露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浅歌收起手中软剑,想起了那个人,眸色顿时黯淡无光。
她现在一定是恨死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