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谦接过东西翻来看了几页,眼神微凝,嘴角勾了丝冷笑。缓步走到身子有些弯的赵梓砚面前:“九皇妹,今日似乎就可以入住新府邸了,想来很是开心吧。”
见赵梓砚低着头并未吭声,赵墨谦温声道:“皇姐先给你道喜了。不过……呵呵,切莫以为出了裕亲王府,你便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赵梓砚低声道:“梓砚不敢。”
“不敢便好,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晓得。”她神情似乎很愉悦,轻笑了几声:“若你能乖乖听话,每月便不会让你难熬。”
说罢,拿着名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顿了顿:“昨夜的事你应该也知晓一二了,那个刺客拿的东西,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你让赤影卫给我好好在京城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声。”
“是。”
直到外面脚步声远去,赵梓砚方才缓步过去阖上门,回来时,傅言卿已然起了身。
看着神情复杂的傅言卿,赵梓砚颇为自嘲地笑了笑,去寻了一套衣衫递给傅言卿:“穿上这个吧,你的衣服不能再穿了。待会儿我带你出去。”
傅言卿换好衣服,暗自感慨赵梓砚心细如尘。自己昨夜躲躲闪闪,都不知她何时将屋内她留下的痕迹,掩盖的一干二净。想到赵墨谦的话,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那人到底让赵梓砚干了多少危险的事情,什么叫每月便不会让她难熬?
绕出屏风,赵梓砚也收拾妥当了,穿着一身水色锦衣,云纹压底,腰间两侧垂着一对流苏,衬得玉带轻束的腰肢更为纤细。头发很是随意的用一根白玉簪束着,这般看起来,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不比赵墨谦,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衬着那柔和的五官,让人十分舒服。
昨夜匆忙,只是惊鸿一瞥,便让傅言卿惊艳莫名,如今看着八年未见的小孩长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傅言卿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上一辈的赵梓砚也是漂亮的很,却被阴郁掩盖,如今在她面前的人,却是干净柔和得不像话。
赵梓砚见她有些出神地盯着自己,嘴角抿出一丝淡笑:“你暂且等待片刻,我出去一趟。你这一身是府内侍从的衣服,待会儿我便带你出去。”
傅言卿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多谢九殿下出手相助。”
赵梓砚只是看了她一眼,沉着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赵梓砚由尚仪引入殿内,此刻重华殿彻底换了模样,殿内铺了大红地毯,绣有龙凤呈祥的屏风设了好几嶂,外面设了一个红木御案,随即尚仪高喊:“请陛下,和殿下行合卺礼。”
话落,赵梓砚身边的侍从扶着傅言卿自屏风后绕了出来,帝后成亲并不用盖头,赵梓砚头上的冕毓也换成了发冠,两人算是清清楚楚看见了自己心上人此刻的模样。赵梓砚亦是女子,龙袍并不是板正的,却是偏向女子穿的,只是比之傅言卿繁杂的凤袍利落俊气了不少,两人相对而战,一个优雅端庄,一个绝美雅致,端的是佳偶天成,一旁的侍礼官皆都忍不住赞叹。
“请陛下和殿下饮和卺酒。”左右之人捧来酒杯,赵梓砚接过来,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傅言卿,两人执杯想交,各自饮尽。
“恭祝陛下和皇后殿下,举案齐眉白首同心!请陛下和殿下祭礼。”合卺酒饮完,还得祭天,祭祖,一番折腾,终于结束后。
尚仪笑道:“请陛下,殿下各自更衣。”
随后傅言卿被引入屏风后,琉璃琉瑜替她小心将凤冠凤袍取下,仅着一件中衣。身后的龙凤喜床前挂了百子帐,大红喜床上亦是铺了百子被,虽说她们在此前已然有了周公之礼,可是这般正式的洞房花烛,还是让她又紧张又羞涩。
琉瑜等人也有些脸红,忙笑道:“殿下可以上榻了,陛下换完衣服便过来了。”
话落赵梓砚便快步走了进来:“不必按照那等礼数。”于赵梓砚而言,她们两人合该平等,这般让她躺在床上等着她临幸,总觉得是对傅言卿的不尊重,她不喜欢。
琉瑜等使了眼色,福身行礼:“是,奴婢先行告退。陛下,这喜帕……”琉璃多嘴提了一句,顿时让赵梓砚和傅言卿俱都红了脸。
琉璃忙住嘴,赶紧退下,却是红着脸暗自嘀咕,上次殿下的……落红她们可还收着呢,这喜帕可怎么办?难不成要陛下……越想越歪,琉璃摇了摇头面红耳赤地跑远了。
两人对立而站,看着盘子里的喜帕,都有些羞窘,又觉得好笑,赵梓砚率先开了口:“这……这就不必了,我……”说罢她有些懊恼地低声自语:“早知道我便不那么急了。”
傅言卿听得十分难为情,这洞房花烛夜,居然纠结于这等问题,实在是让人无奈。
好在赵梓砚也只是纠结了片刻,便坐过来给傅言卿揉捏肩膀:“是不是很累,你那凤冠比我的冕毓还沉,本来是欢欢喜喜的日子,却让你受累了。”
傅言卿舒服地眯了眯眼,轻笑道:“虽然累,可我开心。”
赵梓砚手下动作一顿,将傅言卿拢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蹭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也开心,很开心。”
说罢她似乎想到什么,自怀里掏了一个小布包,捻了一块糕点塞进傅言卿嘴里:“怕是一日都未来的及吃东西,方才那些饭食也不管饱。”
“噗嗤”傅言卿吃着香甜的糕点,忍不住笑,方才祭礼时需得两人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