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是为什么?”
“没有……我有事。”
“有什么事儿是我不能解决而非得张木声来的?你知道什么下场么!你上次跟我说的都是胡诌的么!”
“……”上次?似乎真是遥远了,陶安安回忆了一番,想起自己轻描淡写地提起了张木声的尾随如何如何,提起了若有若无的纠缠,苏阮阮记得这么清呢,她痴笑两声,却意识到这不是笑的时候,便敛了笑。
苏阮阮的怒火打不着,又凑进一步,这次和陶安安面对面,距离靠近许多。
手上的资料终于支撑不住,哗啦,散了满地。
苏阮阮矮下身子去捡,浑身的怒火都化作了体力,一张张捞起来,所幸地面光滑干净,保洁阿姨恪尽职守,大都没有弄脏。
她故意不理会帮忙的陶安安,别过眼,整理好资料。
陶安安好脾气地递给她。
她抬了抬眼皮,没搭理她。
“别生气了。”陶安安过来抱了抱她,大约三秒,松开,又给她摞上来。
她别扭地收了,才清清嗓子,要说什么。
只见陶安安猛地一回头,冲着还未停的雨里跑了,冲出去,发挥了短跑第三名的功力,才回过神,把自己欲说还未说的势头咽回,只看见一道影子消失不见。
她便也站在门口,拿了伞,却不知道要去哪里给要一起撑的人。
只好费力地抱着资料,夹着搂着抱着,满脑子伤心欲绝。
果然,陶安安这样的人面上对你亲近,内里却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走不进她心里去的,你再怎么喜欢她,你不敢说,怎么能攻略这么一个外热内冷的人呢——可是因为陶安安这样的人表现出来的一切感情都淡淡的,甚至没什么感情,她才什么都不敢说。
所以许之焕问她,那个,你和陶安安什么关系。
她说,普通朋友还低一点的关系,不过我听说陶安安暗恋我。
说出来心里还好受一些,苏阮阮顶着伞走进雨里,似乎瞥见了陶安安在和一个佝偻着身躯的人说话,可她没有走过去。
心里住着一只高傲的孔雀,摆着斑斓的尾巴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陶安安疑惑自己怎么能跑得这样快,见了王泽瑞便像是不要命一样,连带把苏阮阮都甩在身后,面上是肃然的神情。
大家平素都不大搭理这些校工,若是遇到什么采访作业,便一窝蜂地来采访,在这个时间内,倒是没什么人过来打搅。
陶安安冲去的时候,王泽瑞才背着工具包挪动脚步,见有个年轻姑娘直愣愣地朝自己冲过来,目标明确,便停住了,等着她,见她也像自己一样粗犷不顶伞,登时觉得不大好意思,手心在裤侧擦了擦,握拳,又张开,掌心的老茧让他握拳变得很是狰狞。
“您好。”
“你好。”
“我是新闻系的学生,您方便的话我想采访您几个问题。”陶安安开门见山,生怕多说一句话浪费时间,让眼前这人溜走了去。
“行的。”
“那现在您方便吗?”陶安安有些迫不及待。
“哎呀不成,下午还有活计,我要去食堂吃饭了。”
“二食堂,我请您去。”
“哎呀不用,你要是不介意,我就一边儿吃一边儿说了。”
“没问题。”
“就你一个人?”
“嗯。”陶安安跟在园丁身后,“麻烦您了。”
“不麻烦。”
陶安安跟在园丁身后,瞧见了有个熟悉的身影。
远远看着,诶,苏阮阮顶着伞看风景。
风景是好看的,雨丝模糊了世界,楼和天和地的轮廓都融在一起,互相融化互相渗透,模糊了,色彩却变得鲜明,纯粹而美丽,苏阮阮的伞也变得模糊,唯独伞下的人是清晰的,那头绿头发很是耀眼,看久了也就不觉得可惜。
绿头发的苏阮阮和黑发的苏阮阮一样美。
一个是古典美人,另一个宛若精灵。
苏阮阮顶着伞看自己。
自己好像和风景融到一起似的。
她想去问问苏阮阮吃不吃饭,又不吃饭的话胃疼没有人管她,但是想到这时候苏阮阮应该会和学生会的人一起吃饭,顾不得自己,而且自己要问的事情,让苏阮阮知道似乎也不大合适。
便清淡地笑着,好像是和苏阮阮打招呼一般,抬了胳膊,转过脸,继续随着王泽瑞一起走了。
苏阮阮把伞柄往肚子上捅了一下,收了伞,任凭已经小了许多的雨丝劈头盖脸地吹来,愈发生气,可又无可奈何,索性还是去干活好了。
食堂人并不大多,上四楼去,王泽瑞低调含蓄地在基本伙要了一些菜,看了看陶安安,要了一块钱米饭,好像是特意摆给她看的。
陶安安也注意不到这一点,随意要了一碗粥,好让自己显得不像可怜巴巴要讨白食的,坐在王泽瑞对面。张木声也来吃饭了,在那边,她强迫自己忽视这个人,精神专注着对面前的人。
喝了一口。
对方局促不安地吃了一口。
“您吃,就当聊天,我想到什么问什么,您想到什么说什么。”
“哦好。”王泽瑞低头吃饭。
“您什么时候到学校来工作的?”
“唔,大概是零七年。”
“您喜欢园丁这份职业吗,您当初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份职业?”陶安安脑中盘旋自己曾经学过的采访技巧,可脑子里呼之欲出的那几个关键问题盘旋不去,她想不到什么技巧,只好迂回问过来,期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