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灿烈忽然指着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的地方,看不见小贩,只看到他手里花花绿绿的气球在头顶飘啊飘的。
“喜欢就去买啊。”伯贤翘着二郎腿抱着饮料暖手不想动。
灿烈听他这么一说就兴奋地站起来,“你要什么颜色?”
“随便。”
虽是这么说,朴灿烈却了然于心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往人群走去。
伯贤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突然鼻子酸起来,我要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你离开呢?手里的饮料杯子空了,他默默的注视着空杯子,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朴灿烈拿了一绿一橙两只气球回来时,却没有在花坛旁看到伯贤,奇怪,一声不吭跑哪儿去了?喝过饮料的空杯子还留在长凳上,可人却不见了。他左右张望一圈,想着是不是去厕所了,干脆坐下来摆弄气球。可等了十几分钟还没见回来,伯贤出门又习惯把手机扔自己这儿,没有联系工具怎么找?偏偏广播里正在放一则寻人启事,听了两遍,灿烈皱皱眉头,不会被拐走了吧?虽说是自己瞎猜,心里还是有些急了,他站起来东张西望,游乐园的人流熙熙攘攘,不禁埋怨起对方那么小的身板,丢人堆里都不容易发现。到底是再等等还是去别处看看?
正犹豫着的时候,忽然有谁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一惊,手里两只气球脱手飞走。
“啊——气球!”身后响起边伯贤懊丧的声音。转头去看,正见到来人一跳一跳地够气球线。
“你去那儿了?”灿烈有点恼怒。
伯贤停下来,冲着对方傻笑一下,从口袋里摸出刚才灿烈在摊铺上拿过的笑脸娃娃,“买这个去了,排了会儿队。”说完把娃娃递到对方面前,“给你。”
朴灿烈接过东西,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狠狠揉了揉伯贤的头发,“吓死我了!”
这次伯贤也没躲,就这么笑着低头让他揉,待对方似乎解气了才抬气眼来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一天的时间晃着晃着也到了傍晚,正值夕阳西下的时候,冬末春初的夕阳比夏天的夕阳色泽更红润些,走进摩天轮里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让霞光的橙红把场景都涂抹得浪漫了。伯贤贴近玻璃站着,灿烈坐在他旁边,一手支着脑袋,视线随着身旁的人望向外头。
车斗慢慢往上爬升,脚下的城市渐渐缩小,游乐园外的大街,游乐园中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早些亮起来的霓虹灯,都逐渐在视线下被融成一张水平的画面。
“喜不喜欢这里?”伯贤手指轻触玻璃,问的是灿烈,却没转过头看他,就像还在对眼底的景色发呆。
“游乐园吗?”
沉默片刻,伯贤摇摇头,双手打开在身前画了个弧形,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框进去,“我是说,这里。”
“嗯……”灿烈托着下巴认真思考半晌,复而笑着说:“有你的地方我就喜欢啊。”
伯贤转过头看他,有些惊喜又有些心酸,干笑一下,视线调回窗外,“我也不能一直陪你的。”
这样的话似乎很早以前他们就说过,但那时候只是心里隐隐不安的假设,如今却是知道离别在际,即使残忍还是想把现实说出来。
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伯贤余光看见灿烈站起来,慢慢走到自己身后,然后一双修长的手臂轻轻把他圈在怀抱里,这样亲昵的举动竟不自觉让瞳孔放大了一下,伯贤略显局促地僵直着身子。
灿烈下巴搁在他头顶,安静了一阵,像若有若无叹息一声,他低低地说:“没关系啊,我一直守着你就好了。”
这么孤绝的心思让伯贤怔了怔,他缓慢地回头,正迎上灿烈温柔的目光,干净的眸子倒映着夕阳,晚霞把他的脸颊都染成了暖暖的橙红色。
我一直守着你就好了。
换做以前,多想跟他拉钩说,就这么说定了,可现在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对方,不能伤心,不能难过。
灿烈扶着他的肩膀轻松地笑笑,“我想过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求双向的,自己的心情也很重要。我啊,守着这样的心意就够了。”
伯贤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感觉错综复杂,害羞的,欣慰的,难过的,内疚的,甚至还有些撕心裂肺的。这个秘密他隐藏太久,每每看到灿烈幸福的表情却不敢回应,每每知道对方有疑惑却不能吐露,好想跟他说抱歉,可这句话真的还有机会告诉他吗?
“喂,你眼神好奇怪。”灿烈有些好笑地用手掌在伯贤眼前晃了晃。
伯贤眨了眨眼迅速低下头,悄悄用手指抹了抹眼睛,再多看一秒就要哭了。
灿烈笑嘻嘻地呼出一口气,走过去与伯贤并肩站到一起,张开手慢慢扣住旁边垂在身侧的手指,外面的天空红色渐渐褪去,掺杂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