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可疑。
“八尺大人?”镜坐起来,对着空气犹豫地叫了一下。
“……是。”
半晌过后,空气里传来八尺害羞的声音。
千珑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镜,发现镜走路有些不稳,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昨晚没睡?”
她记着上一次镜说她攒结婚钱的事,起了开玩笑反击的心思:“是因为相思病才睡不着的吧?”
还没彻底睡醒,或者说还没从刚才那件事里回过神的镜精神恍惚,顺口答道:“嗯。”
千珑:“……”
她们出门时已快到了中午,刚一出门,八尺就感受到了周围密布的结界,尤其是在林子里,那些结界被布置得更多。
玉鼓,青朽和三木已经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在河边呆着。见到千珑和镜以后,她们都围了过来。
“林子里好压抑。”玉鼓指着林子。
镜看看了她俩,问道:“芽衣呢?”
“芽衣?应该还在镇子上吧。”
玉鼓想了一阵子后,右手握拳地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敲了一下:“对了,她说今天要去纪宁家里来着!”
森林。
墨绿色的枝叶之间布着结界,飞虫与鸟兽都不可以穿过。唯一可以突破重重阻碍,抵达那位神明大人身边的,只有一注从天空那里伸过来的光。所谓的被保护的很好的神明大人,这时身边并没有什么人陪着。她独个儿站在原地,戴着一副绘着黑色的燕子的面具。
“长野大人。”八尺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和这声音一起走来的,还有拘谨的镜。
“是你在说话吗?”长野回过头,面对着镜。她能感受得到,刚才说话的人绝对是一位神明。
“是你刚才在和我说话吗?”她问着镜。不过,她的心里有些疑惑,因为镜看上去更像妖一些。
除此之外,这个人的头发上还系着红色的缎带。
“不,不是我,长野大人。”镜摇了下头,“刚才和您说话的是八尺大人。”
出于对原先侍奉过的神明的敬畏,原美没有提起过她的名字。如果她说过,那么此刻,八尺和镜就会知道,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长野,正是樱所结识的那位神明大人。
“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当我的神志恢复过来时,我已经没有了能够化成人形的能力。”八尺主动地谈起自己的事情。
长野沉吟了一阵子,接着揣测道:“这种事情,在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次。你的情况和那次很类似。”
她望着高高的天空:“八尺,你现在很弱,所以你可能没发现这样一个事实……”
“这个小镇有点特别,它被你的神力笼罩着。我刚到这里时就发现了。”
长野最终做出了论断:“你曾几乎将自己全部的神力释放出来,做了一些事情。”
“说起特别的事情……”镜上前一步,“最近是有些古怪。我近来每晚都会回到八尺大人的过去,直到前两天才停止下来。”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事情?”
“还有一根从没出现过的签。”
这次说话的是千珑。她一直都在附近,不过没有走过来。她在长野的身上发现了悲伤的气息,这气息和她失去林川时的那种相似,她不解地注视着长野,忘了跟着镜走过去。
听完所有事情以后,长野看向八尺:“我猜你应该还会再回到过去一次。这次,你能见到八尺到底做了什么。”
镜她们和长野告别的时候,长野一直在看着镜头发上那条红色的缎带。
镜察觉到长野在望着她,正要回头的时候,听见旁边响起吵闹的声音。那是那些仆从在说话,他们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接着一个犬妖走到长野那里:“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长野诧异于这么快就要走,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森林里响起铃铛撞到金色杆子上的声音,那是打前阵的仆从们在拿起他们的旗子。
与此同时,一阵风从林子的另一端卷了过来。这阵风来得突然,而伴随着这阵风的,还有一支赤色的箭矢。
它从仆从们的衣袖边擦过,从一棵棵的树木之间擦过。带着灵力的箭矢刺破无形的结界,一刻不停地向长野这里奔去。
林子里一下子变得混乱,那些仆从们乱糟糟地在喊着什么,不过谁也无法阻止这支箭。身为神明的长野看到这支箭冲着自己来时,明明有能力去阻挡或者干脆将它粉碎,却站在了原地不动。
长野莫名地觉得,这支箭矢绝不会伤害到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的感觉,但是还是相信着这点。当这支箭抵达她的身边时,险险地擦过她的面具,没入她身后的树干中。
那根箭矢进到树干里,颤巍巍地呆了一会儿然后静止。
走在前面的千珑和镜之前听到声响,已经转过了身。她们打算去看看长野的情况,走了两步后便看到了长野月白色的罩衫。
“长野大人?”镜和千珑站住了,看着眼前的长野。
长野慢慢地走着,手里握着那支赤红的箭。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等到她走近时,千珑和镜看到,她差点被地上的几根树枝绊倒。
“长野大人!”之前的那个犬妖这时赶了过来,确认了长野没有什么事情后,他长舒一口气,“我们赶紧走吧。”
长野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犬妖恭敬地低着头,而长野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低着头的犬妖愣了一下后抬起头,对着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