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生死无法预卜的时候只有放手一搏了。
眼底嗜杀的腥气呼啸,他执剑立起,她亦跟随他站起,木偶人渐渐围堵上来,黑压压的连成一片,腹部的木板声动,里面的利器已蓄势待发。她绝望地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身:“灏,看来,我们两个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就这么死,他心有诸多不甘,死里逃生也不是第一次了,尽管额前已有冷汗,他此刻却无比镇定,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木偶人的腹腔,因为机关的设置,木偶人身体里的利器总要在腹腔中经过一番蓄势排列才能在之后连环射出,也就是说,这中间还有一点时间……毫不犹豫地吹响指哨,棕马蓦然跨越那片黑压压的“人群”,落地后疾驰而来,他揽住她的腰用力一抛,将她稳稳抛上马背。她愕然回头,猛地意识过来,声泪俱下地尖啸道:“灏——”眼前一黑,已被他的剑柄点了睡穴,一头栽倒在马背上,棕马驮着她继续飞快地往前……
待那马上的人影消失成一个黑点,“嗖——”“嗖——”蓄势之后的利器已经接二连三地朝他射来,他一面细致观察着那利器射出的角度与方向,一面左右抵挡。可木偶人势众且移动极速,利器从四面八方射来,他应接不暇,臂上一痛,利器已不长眼睛地穿过……
恍惚中有水声潺潺,她又听到草丛里的跫音,一声一声,仿佛是为求生而鸣。微微睁开眼睛,疏疏朗朗的枝桠间满天星斗间歇性地闪烁不停,脑袋又晕又疼,努力睁大眼,棕马在她身边不停打着圈,她猛地坐起,惶急地四下寻觅,不见人影。
“灏——”“灏——”
回应她的只有山涧里的回音,她几乎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支撑着去抓缰绳,翻身跨上马背,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知哪个方向才是回去的路,崩溃地大哭起来,惊的枝头两只夜莺掠起。
棕马自己慢慢地走动起来,她忙握住缰绳,鼓励它带她回去,它似乎是听懂了,小跑了一段距离就疾驰起来,渐渐地,她看见了红色的米囊花,棕马之前已经带她出了花谷。
马鞭一样迫不及待地催促它。它就奔驰得愈发快了,她看见沿路的花茎上怵目惊心的血迹,放慢了去看时,发现花瓣上都是颜色一体的血。心一阵狂跳,泪珠洋洋洒洒,嘴里愤愤地骂咧起公孙灏这个人。
渐渐地,马儿自己降下了速度,倒甩起了尾巴,她抬头一看,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就被汹涌而出的水流冲下去了。定定地坐在马背上望着花丛中的他,衣裳都被染成红色的了。
他还笑,多么恶劣的人。
翻身下马,她立在原地咬着唇气愤地瞪了他一眼,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了上去,眼泪化成汹涌的波涛将他淹没。
他笑着将她抱紧。“傻媱媱,我不是想抛弃你一个人,只是让你先走,我哪那么容易?”
“你骗人!”她推开他,心疼地去检查着他身体上的伤口,他不让她的手靠近,只说没事。
听他讲话的语气如常,她稍稍放松了些,心口一软:“你怎么出来的?”
“他们到底不是活人,并不是真的长的有眼睛,我还是可以躲的,后来伺机把它们都砍成跛子了。”他牵着她去牵马:“我们快走吧……”
翻身上了马。
她道:“它之前好像把我带出了谷,我现在还记得方向,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
“灏?”
“嗯……”
她一侧首,看见他狰狞扭曲的面部,心惊肉跳,急忙扶住他:“灏!”
他唇瓣乌青,瑟瑟抖动着:“我们先出去!”
……
“王爷,他们在米囊花谷中伏了……他受伤了,伤势不轻,刚出谷一度陷入昏迷……天亮后他们渡河穿过了树林,此刻已经身在盛都的边陲小城荥泽了。
绞磨着手中的两颗夜明珠,他唇角徐徐向上弯起:“去告诉她,让她好生准备着,时刻留意着一对男女……你跟她把他们的情形描述一下,待那二人入客栈时,叫她务必当着众人的面喊他一声:太子殿下……”
“是……”
71、夫妻
他们先在荥泽找到一家僻静的医馆处理他的伤口,处理完了又去找歇脚的地方。
荥泽虽是边陲小城,集市上来往的人却熙熙攘攘。因而一路走进客栈时,没有发现有人注意到他们。入了客栈,掌柜的立马上前迎接,客栈一楼坐的是些吃酒的闲客,相互侃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