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微微一顿,随即手中的针继续穿插着,道:把人带进来吧!
是珍珠应诺。((
这厢,一个丫鬟进来,对沈静仪福了福身子,奴婢请二小姐的安。
你家主子有什么话?她开门见山地道。
丫鬟又福了福,姨娘说,东风已起,小姐应当注意身子,莫要着凉了。
沈静仪的手顿了顿,指间的绣花针穿过软滑的布料,她道:替我多谢你家主子。她吩咐珍珠,库房里有几匹水烟布,你拿来让她带回去给两位姨娘做件衣裳。
奴婢替两位姨娘谢二小姐的赏。
无妨,告诉你们姨娘,好生养着身子,定然能给我添两个弟弟。
是,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丫鬟福了福身子后,便退出去了,珍珠早已去准备了沈静仪赏的东西,让丫鬟带回去。
正房里,绿拂道:小姐,接下来您要怎么做?
静仪继续着手里的活儿,低着头,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缓缓道:既然已经有了裂缝,就代表着并不是坚不可摧,只要再使点劲,也许,就会粉碎。
绿拂闻言深思了一会儿,彼时,珍珠刚进来,方才的话也听了去,她不由地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才半年光景,她仿佛已经不太记得当初的二小姐是个什么模样了,只知道如今,她是令她甘心佩服的主子。
这几日,陈颖和温娴都会过来看望沈静仪,值得庆幸的是,自那日后便再未见过陈煜了。
还好他没再来,否则沈静仪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这天,在沈静仪可以下地行走时,陈颖过来了,看到她立即红了眼眶,吓了沈静仪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没有,就是有点儿舍不得。
舍不得?
沈静仪奇怪,不待她问,陈颖径自道:今日九哥南下了,也许半年才回的来,她闷闷地道:才回来没几个月呢,这又走了。
沈静仪心中一动,原来如此,看来他真的已经走了。
你家九哥南下作甚?
陈颖扬了扬眉,看了她一眼,笑道:听说九哥的恩师病重,他去看望一下,若是只怕会停留半年之久。
哦
静仪姐姐,陈颖凑近她,你觉得我九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故作听不懂地道,正巧,温娴也过来,远远地她便打了招呼,表姐今日来得迟了些,刚备好的酸梅汤,快过来尝尝。
陈颖也看到了走过来的温娴,撅了撅嘴,径自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喝下。
要说她和温娴本来也没什么不对盘的,可就是每次她提到陈煜的时候,她总会同她呛声。
因此,对于温娴过来了,她便撅嘴道:我道你今日还不来了呢!
温娴也不让她,在一旁坐下斜睨了她一眼道:只准你来就不准我来了?
你来不来又不关我事儿。陈颖道:静仪姐姐,你的腿应该没大碍了吧?我们家过几日有个赏荷宴,请帖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张精致的烫金粉色帖子递给她,沈静仪接过,看了眼温娴那边。陈颖翘起了嘴角,再拿过一张,道:这张是给温娴姐姐的,不过,你得拿紫夜草来换。
哼,一张请帖,就想换走我一盆紫夜草,你胃口也忒大了些。
那我再加一盆十八学士,怎样?
温娴转了转眸子,这才不情不愿地道:那好吧,说话算数儿。
那紫夜草也就在京城比较稀奇,是种晚上才开得紫色的花,陈颖本就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是以,在上次她们提起的时候便异常好奇。
这不,看到温娴送了沈静仪一盆,这就眼红了。
而温娴也得到了一盆十八学士,她也对养花比较感兴趣,是以,她觉得,拿一盆紫夜草换十点儿也不亏。
沈静仪有些好笑,说她她们不和吧,偏偏她们除了喜欢吵嘴也没闹什么,说她们和吧,这一见面就不安分。
你们府上除了请我,还有我们家其他人吗?她问道。
陈颖点头,还有你们家三小姐和五小姐,五小姐才情不错,自然是要请的我来时便已经让人将请帖送去给她们了。
那这次宴请的人,是谁拟的名单,都有谁?
是我十二姐拟的名单,京中与我们家来往的应该都请了。
沈静仪点点头,所有所思。
幸好这次沈含玉不在,若是她在,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她之所以接下请帖,是为了温娴考虑,温家刚来京城立足,早一点儿进入这个圈子也是一件好事。
而温娴似乎也知道她的用意,不经意间捏了捏她的手表示感谢。
哎呀,这大热天儿的,出去一下都觉得蒸人,如若不然,咱们还可以出去游玩一番,泛舟湖上。
这样的天儿,在家睡觉就不错。温娴幽幽道。
屋子里放了冰盆,而且这西苑也是个凉快的地方,是以并不像别的地方那般炎热。
沈静仪突然想起来年前老夫人说过要带她去庄子上住段时日的,她看了看外头的天。阳光照射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上,原本还青涩着的枇杷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熟了,上面的绿叶被阳光反射着绿油油的光芒,煞是好看。
想来,时间应该不差不多了,她也想陪老夫人去看看庄子。
待到傍晚署气消了些,陈颖和温娴这才离开,沈静仪去了嘉善堂。经过上一次生病,老夫人这也是刚好,看到自己喜爱的孙女,便笑逐颜开地道:那两个丫头回去了,有没有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