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没有异议,他想,若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太孙。至于太子,且不说他身有心疾,活不长,就说沈静仪,他也要为了她的安慰而选择太孙。
是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太孙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他的妹妹得罪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父亲,”沈楠看向他,“妹妹做了什么,何以得罪太子?”
说起这个,沈治明显不太乐意,他捏起拳头,沉声道:“此事你不知道最是好,知道了,只怕也会同她一样。”说着,他咬牙道:“都是那个谢宸,若非此子,我沈家何须掺和进来。”
沈楠皱眉,难不成是因为谢宸,他的妹妹才会得罪太子,以至于到了危险的程度了?
当真是个祸害!
他的眸子冷了几分。
皇城,东暖阁内,皇帝刚刚服过丹药,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呷了口茶水,将将咽下,太孙已经到了门口。
“皇祖父,”朱瞻文快步走来,“给皇祖父请安。”说着,他看了看他的气色,微微松了口气,扬起微笑。
这一点,自然没有让皇帝错过,他和蔼地招了招手,“来,到祖父这边坐。”
在这个时候,他们只是爷孙俩儿,而并非君臣。
朱瞻文听话地上前,在他跟前坐下,“祖父,您找我?”
“嗯,”皇帝揉着他的脑袋,眼中有些晶莹,“文儿长大了,往后,这天下都要压在你身上了,来,告诉祖父,你在这金座上看到了什么?”
朱瞻文扫了眼他所坐的金座,道:“看到了祖父。”
皇帝微笑,“还有呢?除了祖父,还有什么?”
“责任,权利,天下!”他抿唇,并未隐瞒。
皇帝欣慰地笑了笑,“文儿,有此觉悟甚好,这个位置,首先看到的责任,祖父很高兴。”
“文惭愧!”
“不,你很好,对祖父很诚实!”皇帝笑道:“你是祖父一手带大的,便是你父亲,也没有咱们爷俩亲近。你说的话,祖父自然能洞悉是真是假。”
朱瞻文不语,的确,他是在皇帝跟前长大的,所说了解,没有人可以比皇帝更了解他了。
同样,除了张伴伴,最了解皇帝的人,也是他!
正想着,皇帝的声音传来,“祖父活不了多久了,这江山总要丢给你,只是,祖父这一走,又怕发生变故。”
这才是他最忧心的,为着这个,他也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离开。
“祖父,您会长命百岁的,清风老道不也这么说么,只要好好歇息,少操心,就一定能长命百岁。”
“傻孩子,祖父的身子,自个儿知道。”
“祖父……”
“好了,不说这个了,”皇帝道:“这儿有份名单你拿去,不说一定有用,可要用到的时候,就是你要保命的时候。”
朱瞻文看着他手中的卷轴,顿了顿,接了过来。
皇帝这是为他在留后路,他知道。
“祖父……”他哽咽。
皇帝眼中湿润,“前几日去过忠勇侯府了?怎么说?”
听他问起,朱瞻文连忙道:“沈侯爷没有犹豫就应了,孙儿想,这还多亏了子铭与沈静仪夫妇。”
皇帝欣慰地点头,“子铭也是祖父看大的,往后也是你的助力。那沈静仪,小时候,倒是见过一面,长大了却不知什么样儿了。待到有空,让他们夫妇进宫来一趟吧!”
“恐怕近日不行,那沈静仪据说有了身子。尚不足三月,出不得门。”
“哦?倒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皇帝笑道:“从前祖父也想过,从沈家挑一个媳妇儿给你,不过,想了想,外戚之势,还是算了。”
朱瞻文也笑,“亏得您没有,不然,子铭还不跟我闹死,这家伙宠媳妇儿得紧。”
皇帝眯眼笑着,“宠媳妇儿是好事,”说着,他也想起自己的皇后来,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回头赏那沈静仪点儿东西,从祖父的私库出,你带人一同送去吧!”
“是,祖父!”
他知道,这个恩惠是留给他来的。
从东暖阁离开,他便跟着内侍出去,这边一离开,东宫便有了消息。
彼时,太子正在用左右手下着棋,听完后,皱了皱眉头,“父皇这是在给孤警告么,他的心还真是偏到底了。孤是他儿子,文儿是孤的儿子,孤做皇帝,与他孙子做皇帝难道不一样么!”到他百年后,还不是一样都是他孙子做。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按下一颗黑子,发出啪地一声。
前来汇报的内侍忙地头低着地,瑟瑟发抖。
“殿下息怒!”
太子眯了眯眼睛,渐渐地收回怒气,蜷起手放在嘴边,“咳咳……咳……”他道:“下去吧!”
“是,是……”内侍忙地起身,小心翼翼地退下,他并未发现,身后那双淡漠的眼睛。
待到他离开,太子才淡淡地道:“处理干净!”
只觉得一阵风拂过,太子依旧如往日一般,无聊地左右手博弈。
孱弱的身子,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声,充斥着内殿。
国公府,接到圣旨的时候,沈静仪还未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皇帝为何赏她,还给她封了一品诰命?这样的殊荣,绝对是头一个,要知道,陈煜还是世子,而她还只是世子夫人呢!
看向乐呵呵的朱瞻文,沈静仪眸子里有着不解。
陈煜却并没有多少意外,对着身边的任道:“你先回去,我在前头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