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静仪睁大眼睛,“吴大人缘何惹怒皇帝?”她不是已经带信过去,让他低调行事,千万别跟皇帝对着干么!
“据说,是皇帝要他做钦差,讨伐太孙,吴大人不肯,要求辞官,却被皇帝一怒之下打入大牢。”
“那吴家呢?”
“亲眷暂时都还好。”
沈静仪皱眉,“皇帝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放过吴家的亲眷,你立即吩咐下去,给吴家造势,务必保住吴家亲眷,若是保不住,就将吴家小姐带回来。”
“属下明白。”暗卫领命道。
想了想,她又写了一封信让暗卫想法子递到京都吴秀手中。毕竟她是跟沈琮定了亲的人,且又一直未退婚,守着婚约,怎么说,她们沈家也不能置她于不顾。
况,大伯娘也交代过。
只是她没想到,一切发生的比她想的要快。
京都,吴大人入狱后,吴夫人就知道此事恐怕无法善了。当夜,便将吴秀收拾了一番,让她换上小厮的衣服,摸黑了脸,让自己的陪嫁仆人忠叔带她离开。
吴秀自是不肯,死活不要抛下她,“父母皆身处危境,作为子女,怎能苟且偷生。”
哪知吴夫人当下就是一巴掌,掴在她的脸上。
吴秀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娘……”
吴夫人咬牙,“你若不肯离去,我便没你这个女儿,我跟你爹死了也不会认你。”
“娘……”吴秀抱着手中的细软,哭的伤心。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疼她爱她的母亲会如此狠心对她。
吴夫人不忍看她,转过身去,道:“我们吴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儿,你若是陪着我们一起死,将来,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可是,你和爹爹怎么办……”她怎能丢下亲生父母一个人逃走?
“我跟你爹不用你操心,”她厉声道:“你现在就跟忠叔离开,待到明儿个出了城,就去江南投奔沈家。婚约还在,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吴秀攥紧细软。
“你活着,就是对我们的孝顺,若想想让我们死不瞑目,你就尽管留下。”吴夫人说完,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小姐,跟老奴走吧!”忠叔在他身后说道。
吴秀看着面前的这扇门,终是咬牙跪在地上,砰砰地磕了几个头,“女儿走就是了,爹和娘莫要担心。”
吴夫人靠在门上,闻言,转过身来多次想要打开门再看看她,却咬住唇,始终没有勇气。
“小姐,走吧!”忠叔再劝道,见她不舍,无法,便捂住嘴,硬拉了她离开。
听闻脚步声越来越远,呜咽声也几乎不见,她才打开门,追了两步,泣不成声,“秀儿,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夫人,”丫鬟追了出来,扶住她,“您别担心,小姐一定会平安到江南的。”
吴夫人点点头,顺着她起身,目光空洞,“你们也收拾下,走吧,这吴家已经保不住你们了。”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皆摇摇头,“我们从小跟着小姐夫人,夫人在哪儿,奴婢们在哪儿。”
“别傻了,明儿个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奴婢不怕!”两人异口同声,俨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吴夫人见此,叹了口气,心中酸涩,再抬眼,却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走来,她一愣,“秀儿?”
“娘!”来人到了跟前,福了福身子,吴夫人这才看清,“你,你是小翠?”
“女儿陪母亲进房。”小翠一身吴秀的打扮,身姿真是与吴秀像了七八分,知道她的意思,吴夫人更觉得她们傻,可,却是说不得。
有人代替她的女儿,至少能够为吴秀争取点儿时间。
她应该感激她们。
第二日,皇帝果真下令,将吴家一家下狱,只不过,却是没有判决。
东暖阁内,沈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待到皇帝说平身,这才起身。
“你这进宫是来做什么的?”太子脸色不好,应该说,太子自打当了皇帝就没有一天好过。
沈卓躬身道:“草民是来为陛下解忧的。”
“解忧?”皇帝嗤笑道:“说说看,你要为朕解什么忧。”他扔下了奏折,准备听听。
沈卓面色不变,道:“皇上现在不斩吴大人一家,不就是因为碍着悠悠众口么?”
“嗯,继续!”
“草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吴大人一家发挥他的价值。”
“哦?”皇帝倚着金丝楠木椅,点头,“你说说看,是什么法子,若是说的好,朕有赏,若是说的不好,朕也会罚你。”
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杀意,沈卓却依旧淡然,道:“吴大人家的闺女与草民的三哥沈琮有着婚约,且一直未解除,那吴小姐痴心,还一直等着沈琮。”
看了眼皇帝,他继续道:“如今淮安府是陈煜同我那两个哥哥驻守,皇上何不利用吴家人,让他们看看自己的亲家在皇上手里,到时候,凭着吴家人,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意思是,让朕用吴家人牵制他们?”
“沈家之人惯会做样子,便是为了名声,也不会置吴家人于不顾。”
“哈哈哈,好,说的好,”皇帝看着他,“你倒是个真聪明的,那朕就派你亲自押解吴家前往江南。”
沈卓勾起嘴角,躬身道:“草民接旨!”
“你有才,朕便让你当个钦差吧!”
沈卓立即跪下谢恩,激动道:“微臣谢皇上!”
不怪他激动,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