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拿刀的手,“这事真和大王没关系,是我求大王,让他劝劝白小柔,别把你留在南都。你如果想打就打我吧。”
小芬一用力,把我手的挪在了她的心口,刀尖指向她,“张帆,你心里有恨,就往这捅。”
我看着小芬,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帆,你可别糊涂,大家就算有错,也都是为你好。”黑老五还是忍不住劝道。
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把刀子一顺,刀把朝向小芬。
“张帆,你要干嘛?”小芬愣住了,没敢接。
“拿着。”我轻轻说。
“我。”小芬没敢接。
“拿着。”我怒喝一声。
小芬把这才哆嗦地把刀接过去,我朝她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不打女人。”
说完,我把腰间的枪又取出来,递向大王,“拿着。”
大王看看枪,“张帆,你什么意思,真不准备干了,要解甲归田。”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你们都拿着,让我好好想想。”
“张帆,你要是心里恨我们,怎么都可以,没必要这样。”大王说道。
我把枪强行塞到他手里,“你们没错。我谁都不恨,我只恨我自己。你们走吧。”
“张帆。”大王三人面面相觑,都没动。
“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别再跟着我了,我想通了,会联系你们的。”说完,我转身向前放灯影走去。
“张帆。”小芬在我身后喊着就要追上来。
大王忙拦住她,“小芬,别追了。让他自己待会吧。”
“可是。”小芬还想往前追。
大王看着我的背影,轻轻说:“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他们三人原地不动,默默看着我走进那深深的灯影中。
我也没有再回头看他们,身上没有了刀与枪,我现在走在这条幽静的大街上,就与所有人都一样了,一个普通的人,一个虽然满身邪恶,但是却无法伤害别人的人。
我喜欢这种两手空空的感觉,一切像我以前的样子,以前我就是这样,可以毫无担心地走在大街上,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上有了家伙,那种安全感却没有了。
身上不带刀和枪我就不敢出门,白小柔说得对,我应该放她一条生路,我不应该让她出门时,身上也藏把刀。
我稀里糊涂地想着,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走累了,疲倦侵袭了我心里的痛意,一抬头,前边有家街边旅店还亮着灯,我推门而入,要了一个单间,淋漓尽致地冲了一个热水澡,就一头栽倒床上,睡了。
可是睡了一会儿,就感到头疼欲裂,下楼找老板要了两片止疼药,老板看看我,“小伙子,你脸色不好看,是不遇到什么事了?”
我把药吃了,感觉好多了,往柜台上瞟了一眼,看到一个招工信息,问,“老板,你这招工?”
“对。”老板点点头。
“什么工,待遇怎么样?”
“打杂工,一个月两千,包吃住。”
一个月两千,我心里笑了一下,这个薪酬现在对我来说,太低了,都不够我在酒吧街有时一晚上的逍遥。
我试探着问了一下,“能再高点吗?”
“一个打杂两千包吃住就不低了,你沿街打听打听,我这就算高的,还有比这低的呢。”老板哼了一声,“你想干?”
我点点头。
“那我得试用你几天,看你合不合适。”老板一下态度就变了,端起了架子。
“试用几天?”
“说不准,最起码一周吧。试用期可没工资,只管吃住。”
我靠,试用期连工资都没有,这是白拿我当驴使。我笑了一下,“老板,谢谢你的药,我再想想。”
“可抓紧想,我这待遇,想来我这干得,还有好几个呢。”老板在我身后喊。
我没搭理他,径直回了屋,这次头不疼了,但也睡不着了,我点支烟,靠在床头默默地想,我没学历,没技能,不像杨凯是名牌大学毕业,精通财务,找工作我的起点别他低多了。我目前这种情况估计只能去餐馆、旅店这样的地方打杂,挣两千块钱的工资,想牛马一样被人使唤。
自己开店,我也没做过什么正经生意,和王玉霞合作也是我出力,她经营。
前思后想,就像白小柔说得,即使到了南都,过不了多久,我还会成为一个混混。
我失落把烟掐灭,难道真的我天生就是一个混混?真的只能做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