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同于平常的花楼,花楼里讲究的是有钱就好,但醉音楼不同,这里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没人知道这醉音楼的老板到底是谁,但也从无人敢在这里闹过事儿,所以只要姑娘不乐意,你有再多的钱也无用武之地。
祁谙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不由有些好奇,转着小脑袋来回看着,美眸里带着新奇。
红纱帐,绿罗裙,琴声歌声伴着暧昧的脂粉香,祁谙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这地方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从楼梯上转眸看过去,便见一楼的包间半掩半闭,一双男女纠缠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祁谙有些好奇的从栏杆上探头望下去,想要瞧得更加清楚一些。
脑袋上却突然被人敲了一记,然后自己的脑袋被人硬生生的给掰了回去。
低沉的带着些微怒气的嗓音,“不许乱看。”小丫头,从小便好奇心重,不学好。
祁谙倏地转头怒目瞪他,“你干嘛?”
榕桓按着她脑袋的手微微卸了力道,转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公子,大家都等着呢。”
祁谙气呼呼,转身还想要往下看,榕桓顺手抄起从一旁路过的小厮手中托盘上的杯子扔了下去,那杯子不偏不倚正好顺着门缝进入了房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缠绕在一起的两人被吓了一跳,男人从女人身上翻身下来,左右寻找,“谁,谁...”
自然没人应他,男人骂骂咧咧的关上了门。
这下没得看了,祁谙抬脚就踹了一下榕桓的小腿,榕桓依旧面不改色,顺手给她整了下衣衫,“乱了。”
祁谙气结。
梁飞平回身,正好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在包间内坐定,小厮上了酒菜,祁谙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放到鼻间嗅了嗅,嫌弃的推了开。
“怎么,这酒不合祁兄口味?”梁飞平问道。
祁谙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这酒不适合今日的我。”
溪棹暗笑几声,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算是了解了祁谙一些,只要她不想做的,便是这套说辞。
梁飞平今日也不是来劝酒的,酒桌上的那套很显然是不能用在祁谙身上的,梁飞平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祁谙谈。
梁飞平叫了几个姑娘进来弹奏小曲儿,这醉音楼里的姑娘自然是美艳芳华的,溪棹的眼睛全然盯在了姑娘身上,随着节拍敲打着桌面,神思早就飞远了。
梁飞平往祁谙身边坐了一个位置,这次他没敢放肆,他与祁谙之间还隔了一个位置。
“祁兄这次要收多少粮?”梁飞平看了一眼溪棹,见他沉迷在姑娘身上,才开口。
祁谙心中一动,手滑下桌子,摆弄着腰封上的玉佩,缓缓启口,“听梁公子的意思,是有粮要卖给我?”
梁飞平勾唇一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祁兄也知我家中是做粮食生意的,怕就怕这肉多了,祁兄吃不下。”这几日祁谙可是真金白银的在买粮,确确实实高于市价三成,这怎能不让人动心。
祁谙侧眸倪他一眼,神情懒懒,“我只怕我想要多少,梁公子却给不起。”
梁飞平摸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梁公子直说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祁谙不跟他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
梁飞平静静看祁谙半晌,又看了一眼溪棹,压低了嗓音,“祁兄可知前些日子蒲兰山劫粮一事?”
“略有耳闻。”祁谙抚着玉佩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那祁兄便可知最近风声有多紧,这种事情一出,泉州粮食商人人人自危,祁兄这些时日收粮也应当发现了,到你那里卖粮的都是些散户,平头百姓,而真正泉州的大商户却没有一人前来,现在谁也不想跟粮食扯上关系啊。”
祁谙眸子微眯,没有说话。
梁飞平又道,“不知祁兄可知道,昨日长乐军里来人了,现在正在府衙,祁王爷亲自派人来调查粮草被劫一事,皇上亲自委派的钦差大臣,不日也就抵达泉州,可见朝廷对这件事情有多重视。”
“那梁公子是何意思?”
梁飞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祁兄,我见你是真想做这粮食生意,所以我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商人,商人重利,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在这风口浪尖上,没人敢迎风而上,即便有人敢,也没有这么多的粮,所以四成,市价的基础上再加四成,如何?”
“四成?”祁谙一手在桌上画着圈,斜斜看了一眼梁飞平,“梁公子好大的口气。”
梁飞平低笑几声,起身坐回自己原先的位子上,对隔壁房间努努嘴,“知府家的公子正在设宴款待祁王殿下派来调查此事的小将军。”
这话便是告诉祁谙,这是事关重大,放眼整个泉州,也就只有他梁家敢卖粮给他。
平常十斤八斤的粮食自然无所谓,可是恰逢朝廷粮草被劫,谁家拿得出这么多的粮食,不是把朝廷的视线往自己家引吗?做生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黑料,若被朝廷借机一查,可就得不偿失了。
“祁兄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梁飞平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祁谙想了片刻,“好,容我回去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