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就?我嘴角一抽,暗自嘲笑我妈找来的人演技不怎么着,眼角扫到我妈在瞪我,赶紧一板一眼地给予回答:“我还没开始工作,今年正读研二。”
司机点点头:“上学好啊。”
我妈顿显喜悦之色。
司机又说:“学生都是住学校的,平时出去玩的机会多吗?”
“我不住学校啊。”我看着他,一派天真懵懂之色,“我妈没对你说吗?我早就和别人同居啦。”
我妈大惊失色:“江乔诺!”
可惜,已经晚了。接下来的一路上,那名司机再没和我说一句话。
停好了车,司机借故匆匆走了,我妈自然不能饶我,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我说:“江乔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他是我安排给你相亲的!”
我顿时做被雷劈状:“相亲?他不是老爸找来的司……”话未说完,我恼羞成怒,“老妈你耍我!”
我妈顿时愣住。
我皱了眉毛,很是心疼地说:“您怎么这样啊妈,您要给我安排相亲好歹先打声招呼啊,我说话向来彪悍,没有人比您更清楚的吧,您这样我找不到男朋友到底是算您的还是算我的啊?”
我一脸心疼,进了家门给今天休息在家的老爸打了声招呼,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然后脸色惨败地回房了。
门外,隐约间听见我爸在问我妈情况怎样,我妈原本积攒的怒气,自然立刻轰轰烈烈地全砸向他。
房内,我靠着房门,忍笑忍得几乎要内伤了。
笑完,我反锁了房门,第一件事,当然是给苏亦汇报情况。
我回家这一路上至少接到他五条询问我战况如何的短信,我的表现如此优异、战况如此在我控制之中,当然要向他炫耀一番才是。
拨了他的电话,却没想到,响了好久才被他接起来。
我根本没给他向我打招呼和废话的机会,开门见山地把我刚才如何ko了一位相亲人士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讲了,末了,美滋滋地朝他讨赞赏:“怎么样,表现不错吧我?以我现在的踌躇满志和斗志 ,不消三天,就能把所有的洪水猛兽全给打退啦!”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说了一句:“你回家了?”
声音有些低,似平不想被别人听到似的。
我心想苏亦这是喝忘情水了还是刚睡醒啊,张嘴正准备骂他,脑子里一根神经突突地跳了跳,这声音……
“你不是苏亦吧?”我紧蹙眉头,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你是……迟轩?”
鬼使神差地,我莫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电话那头终于冷笑一声,声音几近磨牙吮血:“相亲?很好。”
我一激灵。
他又恼又怒地吐出几个字:“你死定了。”
我眼皮直跳,哆嗦着手,一不小心……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果不其然,我刚失手掐了电话,手机就再次嗡嗡振动起来,盯着屏幕上那两个表明身份的名字,我知道,他是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回来了。
我又不是自虐狂,哪敢再接,像是抓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一把丢了手机,抱着腿就往床边缩。
手机埋在被子里,嗡嗡的振动声沉闷得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亮了三分钟后,屏显灯光终于暗下去了。
他把电话挂了。
我恍若劫后余生,狼狈不堪地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一点一点地瘫在了床上。
拧紧了眉头苦苦地思索起来,苏亦的电话怎么会在迟轩手里?难道,韩贝贝果真又约我们一起去玩吗?
下一秒,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迟轩把我怎么ko相亲对象的经历全听光了!真是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啊!
这么一个小插曲,成功地把我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彻底给摧毁到了十八层地狱,下午老妈押着我出门奔赴一场必须去的相亲的时候,我简直是以一副行尸走肉的姿态晃荡出家门的。
不用说,相亲过程中,我的面瘫脸模式自然是十分有效果的,起初,对方似乎认为这是我心境淡然的表现,所以主动找话题聊,等到最后,他大概是终于察觉到了我的无趣,于是推了推自己鼻粱上那副金丝眼镜,表情漠然地说了句:“江小姐,我觉得咱们不大合适。”
一听这话,我总算恢复了几丝生机,扶桌,推椅,起身,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在对方明显讶然的视线中,朝他粲然一笑:“张先生,谢谢你的甜点。”
他顿时神色僵硬,我礼貌地点头,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一直在扮演路人甲的我妈,从另一个桌子旁狂奔而来,她压低声音朝我怒吼:“人家姓李,姓李!”
初战没有告捷,二战同样失败,我妈气得几乎要把我嚼吧嚼吧,吞到肚子里去。
仰头看了看天色,像是要下雨,我随口道:“我爸不是说,晚上有人来家吃饭吗?您赶紧回家吧。”
我妈张了张嘴,想要骂我,似乎又觉得千言万语都不足以描摹自己的怒气,最终一脸怒其不争地剜我一眼,恨恨拂袖而去。
我注视着她所乘的的士消失在街角,这才疲惫不堪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上午不还好好的、斗志 的吗?怎么迟轩一个电话,就把我的心情搅成了这个样子?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晃荡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往哪儿去。
正值十一黄金周,即使天色暗淡,街上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