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沸腾成一锅粥的时候,会有一白裙女孩打粥中穿过。她手法敏捷,技巧娴熟,出淤泥而不染。随风飘荡的白裙角是一朵盛开的花儿。
现在,这花儿正在我的瞳仁里顾自飞舞。它抚我的脸,分泌出淡淡的香,使我倒立的脑袋突突得胀个不停。裸露的小腿正如小说家们所描述的那样,像莲藕,优雅又突兀地斜进我浅薄的关于女人的认识之中。
你这是在干吗小子花儿的主人笑起来,像被手指拨弄的琴弦。
我闭口不语,脸却胀得通红,开始气息混乱,搁墙上的俩腿儿抖个不停。在我锡箔纸般闪耀却轻薄的记忆中,情绪波动被认为是不好的,特别是面对一女人或者她莲藕般的小腿和花儿一样的裙角。
咦,听不见呐你这是练什么功哇她伸手握住我因裤腿下滑露出的脚踝,像探究老母下蛋的科学家那样,试图对我的倒立进行干扰,从而搜寻出倒立的动机。
我感觉到内双手的冰凉。突然就想起一小伙伴骨折时以迥异的姿态从肌组织中穿而出的小腿骨,白森森的,晶莹剔透我总觉得内上去绝对柔软,并会挥发出一种直透内心的凉。
她攥了一会儿,见我石头般迟钝,便索然无味地松了手,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我瞳孔里投出一张倒立的脸,温暖、羞惭,溪流般清澈。眼睛是大的,柔软的脖颈细长,蔓延出一种哀伤的弧度。
这让我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分泌出被人冠之以口水的粘,它们心潮澎湃、前赴后继地滑过脸颊,有些流到眼睛里就停了下来,有些则继续向下渗入头发。
我担心它们会勇猛地淌到地上,那会让我感到不好意思。
果然,她哈哈地笑啦,甚至可能拍了两下手掌。她的意思是,这很有趣我流口水这件事儿让她感到愉快。
好不容易笑够了,她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气宇轩昂地与她倒立的学生对话:是李老师吧是他让你这样的声音轻飘飘的,忽左忽右。
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拒绝回答,以报口水羞辱之仇,或者用某种类似腹语的嗡嗡声传达出体内的抵触情绪,让她知道我是有尊严的。
事实上,多么遗憾我只是窘迫地嗯了一声。甚至这嗯也孱弱无力,像妓女玛格利特被开膛手划破喉咙时内声气若游丝的呻吟。她的存在让我意识到一种完全不同于祖国、五星红旗和红领巾的美,这让我怦然心动。如你所知,我害羞啦。
那么她腾得站起来,用不容质疑的嗓音告诉我你下来,回教室,上课去。
天啦,我怎么能下来呢,贴墙倒立又不是什么屡戒不止、戒之又戒的恶习
它只是种让人沉醉的生活方式你的五官,所有软组织、心血管和神经系统,你那包皮过长尚未发育的小,统统倒立。我痴迷于这种本末倒置的舒适感。
然而,抱歉事实是,我不假思索地结束了倒立状态,把自个儿幼小的身体从墙上解放出来。因为某种隐秘的激动,我摔了个狗吃屎,又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我的老师拥有一个圆翘的小屁股。尽管躲藏在裙子里,我依旧能咂出它的活力四。此外,她还心呵护着一对玲珑的房我能感觉到它们的硬度,或许像尖挺的石钟有时候,在的确良衬衫下,你会欣赏到纯白或粉红的、被称作罩的女专属物。当然,这是缺点,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应该挺着和翁美玲一样若有若无的脯那才称得上完美。
我站在教室门口,一脸冷漠地将口水涂满整个脸颊。有阳光从窗户的夹缝中溜进来,屎一样黄。它们穿我的老师,在身后拉下长长的尾巴,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内头儿。
上身健壮、下身相对来说不太健壮的语文老师飞快地走了出来,看起来像只翩跹的蝴蝶。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我,落在我的老师身上,斩钉截铁地崩出俩字儿:进去。
我歪着脑袋,情不自禁地变成一蝴蝶,一颠儿一颠儿地飞进教室。坐到位置上时,语文老师也进来了看来,她已经走了。
以上场景似法医课上的幻灯片被造物主不厌其烦地播放。尽管细节略有不同,但幻灯片的格式和内容一成不变我在走廊上玩儿,她来了,然后我进教室,她走了。
就是这样。
三
三年级乙班的小姑娘赵汀从小到大一直充当着我的跟屁虫这个干巴巴的角色。
我指东她不会往西,我逃学她也逃学,我上厕所她也会跟到男厕所,我到河里游泳她就在岸上旱泳。
没错,你会涌出一种丝线缠绕的烦躁感,恨不得揪住丫的小辫子,在屁股上狠狠地来上那么两脚。看一乖巧的小姑娘哇哇地哭该是多么赏心悦目啊
当然,我不曾也不会这么做,我认为如此对待一小姑娘极不人道。英雄气概会在挥舞的拳脚间溜走,似水柔情将在挥舞的拳脚间挥发掉,最重要的是成就感,一种媚俗的渴望权力和女色的雏形,早早地充斥着我那肮脏的小心肝儿。
如你所见,上述情形是多么糟糕。但对我来说,更糟糕的是:三年级乙班小姑娘赵汀不再做我的跟屁虫了。
啥时候丫开始杜绝贱并学会独立自主的,我不知道。可能是我把鼻涕当儿童面霜抹她一脸的内刻,也可能是我把菜花蛇塞她裤管里的时候,总之,某种沉重并让人心里发痒的因素在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