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泛滥成灾了。
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这堆东西毫不夸张,就在她皮椅后面堆成了小山的礼盒中,没有一样是普通老百姓能负担得起的货色,除了各大奢侈品牌本季最亮眼的配饰,化妆品,香水,连铂金包都有好几个,软绵绵像不值钱的菜篮子一样趴在地上没人理睬。
文瑾迈着小步子走过去,开始在那堆小山中翻翻捡捡,一边咂嘴一边说:“我敢打赌起码有上百万的女人为了得到这些东西连杀人都愿意。”
“我让你过来是想你能不能帮我支个招把蒋英崎打发掉,不是让你来挖苦我的。”颜采敲打完最后一行字,把文件打包发给手下人去执行,终于松了口气,身子摊在皮椅上转过好几圈:“我明明已经直接拒绝他了,他这么做,不是给我难堪吗。”
“蒋英崎这样的男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从小就生活在富足的家庭,什么都不缺,又在生意场上打滚了这么久,早就成人精了,做生意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谁不是死皮赖脸的。”文瑾从全局下了一通分析:“但是我真心对你不理解,为什么要拒绝他,现在高帅富可是稀罕货,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说完,她喜滋滋捧起一只紫罗兰色的ji四英寸高跟鞋,在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忍不住赞叹:“真是艺术品,对了,他怎么会知道你的鞋码?”
“不光是鞋码,就连送来的那些内衣size都是对的,你说,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打听清楚一个女人的三围再买内衣送过来,这背地里的含义到底要不要太明显。”颜采一连翻了三记白眼,她不算有钱,但也不缺钱,那铺了满地的东西实在勾不起她太大的兴趣,摆摆手道:“你要是喜欢就统统拿走,我恨不得立刻有人能帮我接收掉,眼不见心不烦。”
“别人送给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拿,这不太合适吧。”文瑾嘴上这么说,手里倒一点不闲,挑挑拣拣,扔了两瓶香水到自己的手包里,又将刚才送来的那条es白丝巾在脖上绕一圈,斜着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走到颜采办公室里的一面大镜子前,哼着歌转了好几圈。
颜采问她:“你说这事现在该怎么办?”
“只有唯一的一招,怀柔政策,反正你都直接拒绝过他了,他还这么执着,你就拖着呗,大多数男人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持久,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那你就胜利了”文瑾转过身,问道:“其实我更好奇蒋英崎到底哪一点你看不上,你还记得你上一任男朋友吗?”
颜采默默望着天花板,想了半晌,才把“上一任男友”这个名词和自己脑子里的某个人对起来。那似乎是一年多前的事情,而对方的身份也赫赫然,当年算城中一位年轻英俊的金牌律师。
律师薪水丰厚,对颜采也极好,好到当时颜采身边的人看来都觉得她是找了一个火山孝子,这种三百六十度的呵护除了让别人羡慕嫉妒恨之外,也会潜移默化让当事人觉得腻味,所以最后的分手也就理所当然了,颜采嫌弃对方不该没完没了地围着她转,对方也斥责颜采不懂男人的关心,把他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其实我真正不习惯他的地方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在煎蛋里面放很多酱油,那种味道会在厨房里盘旋一早上都散不去。”分手之后,颜采曾朝文瑾吐苦水:“当你对一个男人没感觉了,对方稍微在你眼里看不过的习惯都会变成无法掩饰的缺点。”律师在三个月内调职去了澳洲,听说是去当地一家大型华人集团担任法律顾问,偶尔他还会和颜采通一两封电子邮件,不过这点联系最后也断断续续没了,也许律师现在已经在当地觅得一贤妻,但他估计怎么都想不到,曾经的恋人与他翻脸的真正理由不过是放在煎蛋里的那一勺酱油。
文瑾在这时把那个男人抬出来,颜采不明所以,二人对视了一会,文瑾才道:“我的意思是,你当初是看上了那个律师哪一点,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颜采想了想,道:“我喜欢他工作的样子,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还在处理一起官司,坐在餐厅里都不停看资料,好像当我不存在,换做别人没准早起身走人了,不过我就挺喜欢看他全神贯注的模样,后来他跟我道歉,说他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气走过不少约会对象,我是唯一一个肯留下来的,我就笑他,难怪年轻英俊有为还单身,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文瑾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去喜欢蒋英崎,就算你现在看着他没感觉,那里到他公司里去看看他工作的样子,说不定比那个律师更吸引你,你不就是要看男人全神贯注的模样吗。”
“不对,总觉得这不是一回事。”颜采摇头。
“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文瑾眼珠子一转:“要不就是和我想的一样,你其实是看上你家那块鲜肉了,其他男人都入不了眼,对不对。”
颜采好一会才想明白文瑾嘴里的“鲜肉”指的是什么,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都已经把他吃干抹尽过一次了?”
颜采被她的话语噎住,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早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曾经发生过的某些错事,偏偏文瑾就要给她提出来,让人羞愧得无地自容。
“行了,我开玩笑的。”文瑾见颜采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大概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得有些大:“但是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