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先一步训她:“你倒是睡得挺安稳,啊?你男朋友这么晚才回来,你也不知道出去找找我?”
方晴没空跟他吵架:“我刚刚好像听见知若的声音了,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王雅文顿时提高声调吼了一声,“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谁知道她跑出去干什么龌龊事了?”
方晴又气又伤心,白天已经和他吵了那么久,现在晚上回来他仍旧摆出一副大爷的模样给她看,难道她的付出就真的那么不值钱吗?她想出去找找知若,可是王雅文却气呼呼的拍了一下桌子:“操/你妈,方晴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用回来了!收拾铺盖卷滚回你那个穷山沟里去吧!”
方晴愣愣的站在客厅当中,只觉得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尊严都被他夺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主卧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直到清早醒来的时候,看到知若给自己发的短信,内心的愧疚感才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女人的直觉让她确信,王雅文肯定向她隐瞒了什么事,不然昨晚知若不会跑出去。
她忐忑不安的给知若打了电话,但接电话的人却是顾铭轩……
方晴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终于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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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之中,知若感觉到有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冰冷的四肢渐渐温暖起来,小腹那郁结的痛感也终于慢慢散去,她不由伸开了蜷缩的身体,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绵软的东西裹住了。
于是知若睁开了眼,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又微微抬头看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宽阔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松软温暖的被子。她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的布置风格,这才确定自己仍旧待在顾铭轩的别墅了,只是地点从客厅沙发换到了二楼卧室。
她不由疑惑了,难道是顾铭轩带她上来的?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关心自己?但如果不是他,那就只可能是她昨晚上梦游,自个儿跑到卧室里来了。
知若苦笑了一声,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稍一扭头,就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打开的药瓶子。
她怔了一下,凑过去拿起那个药瓶,正是她一直以来吃的那种止疼药,只是这一瓶很明显刚开封,差不多是满的,而她包里那瓶早就空了。
……她总不会自己梦游出去买药了吧?
难道真的是顾铭轩?知若心底有隐约的酸涩流过,印象当中,以前的顾铭轩一直牢牢的记着她每个月特殊的日子,每一次她还没开始紧张,他就已经紧张到不行,每天身前身后的跟着她,口袋里塞满了止疼药,时不时就握住她的手问:“若若,有没有疼?”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又甜蜜又生气:“你烦不烦啊,我本来还没那么紧张的!”
他就笑了,笑容明朗又温柔:“若若不紧张,有我替你紧张就好了。”
“你说得轻巧!”知若哼了一声,“我不管,下辈子咱们交换性别,你来当女人,我再也不要做女人了!真麻烦!”
“好好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做女的,到时候等我肚子疼的时候,你就可以在旁边跳舞了。”
知若扑哧一声笑了,又白了他一眼:“我哪有那么坏啦!”
……
不,现在的自己在顾铭轩的眼中,肯定是一个非常坏非常恶毒的女人吧?
知若轻轻叹息一声,爬到床边,想下去找点水喝,赤着的脚才刚刚触到地面,耳边就传来了顾铭轩的声音:“干什么?”
原来他在啊……知若顿了一下,说:“我想喝点热水……”刚说完,就发现顾铭轩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白色的热气正从杯口一点点升腾出来。
见到知若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顾铭轩的神情中带了一丝愠怒,走过去把被子“砰”的一声搁到床头柜上,转身就朝外走。
知若本来想开口说谢谢,但眼角余光忽然瞄到身下的床单上有块血迹,不由捂住嘴惊呼了一声:“啊!”
走到门口的顾铭轩很不耐的回过头来:“怎么了?喊什么喊?”
知若条件反射的用手遮住了那块血迹,可是转念一想他早晚也会发现,便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把床单弄脏了,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顾铭轩皱着眉头走回来,见知若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不由恶劣要揭开她努力维持的女性尊严:“在哪儿?”
知若用手压着那块血迹,低头咬着嘴唇不想让他看见,可是顾铭轩却哪能那么容易放过她,顿时提高声调又吼了一句:“藏什么藏?!”
知若抖了一下,这才不情愿的挪开了手,顾铭轩带着嘲讽的笑容盯着那痕迹看了一眼,忽然说:“用不着你洗。”然后便伸手将知若身下的整张床单扯了出来,在她的呆愣当中,走到窗口把床单揉成一团扔了下去。
“反正洗多少遍,我都会觉得肮脏。”他又锦上添花的加了一句,看着她坐在床上无措而伤心的表情,这才带着满意的神情走下楼去。
知若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那杯热水,只觉得刚刚那一刹那,自己心底缓缓复活的那点对他的温度眼下全都消失了。
她又怔怔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拿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班长吴磊打过来的,这才赶忙接了过去,只听那头吴磊说道:“知若啊,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知若赶忙点头:“方便,您有什么事,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