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你想什么呢,别走那么快。”岑蓝走的有些狼狈,钱非凡才不理那么多,一把将她拎进楼道里。
“想什么,你还真问的出啊!”钱非凡语气不善,心头压不住的怒火,“我在想顾卿恒和那人渣秦彦书如果一起被水淹了,我是该去k歌庆祝好呢,还是蹦迪庆祝好。”
他怒极反笑:“岑蓝你说谎的功夫越来越得瑟了,明明跟我说不喜欢顾卿恒!今天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什么?!”
岑蓝被他的模样吓住了,艰难的喘了两口气:“非凡你先听我解释。”钱非凡鼻子里哼着气,目光不屑:“你演苦情戏啊,虚伪!有种你甩了顾卿恒跟我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原本神圣庄重的很,可从他嘴里奔出来的时候却带了三分戏谑,七分不正经,岑蓝忍不住笑了下:“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结婚。”
钱非凡被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激怒了,说话的声音不禁高了几个调:“我小孩子,就他妈的顾卿恒成熟!他成熟!成熟到拿了几十近百个亿去砸市政三区的烂摊子,成熟到抽空了恒明去给h市政府鞍前马后,成熟到拿着祖宗基业去打水漂!他就一扯蛋的王八羔子!我看着他怎么玩完!”
钱非凡一顿怒气劈头盖脸的朝着她砸去,言辞激烈中,岑蓝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几曾经关乎自己生死的字眼,“市政三区”……“恒明”……原来事情还远没结束!岑蓝心里打了个冷战,颤着声音问:“你说……那烂摊子……是怎么回事?”
钱非凡没顾得上听她的话,只牢牢的抓着她的胳膊,声音了满满的委屈,不解,嘲讽,自怜:“岑蓝你心里压根就没有爱情这种牢sāo_huò,跟谁都可以过一辈子。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不是我?”
浮生
从钱非凡乱无章法的描述中,岑蓝勉强归纳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今天是恒明集团和h市政府签订土地一级开发转让合同的日子。顾卿恒不理会身边一群元老的规劝,执意投资开发市政东区的烂尾楼。正因如此,公司总部的董事会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集股换届,而恒明房产的股票也在近一段时间跌到停板。
“他现在可以算是内忧外患了。”钱非凡笑的有些嘲讽,“更何况这次,我们钱家也抽出了在恒明的股份,顾卿恒想赢这次仗,难上加难。”
岑蓝迷迷糊糊间只看见钱非凡的嘴唇一张一合,从里面奔出的每一条信息都让自己的心头狠狠的被剜上一刀。她的目光涣散,低低的问:“那这次,顾卿恒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里已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不得到他人的证实,自己仍旧不肯相信!不是已经安全了吗?为什么还要投资这块地皮?
“呵,为什么,外面的人都以为他的脑袋给浆糊涂了,可是内里得到消息,是有人盯上了他。他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可这样破釜沉舟,无异于提前自杀。”
钱非凡的语气冷的很,一双明亮的眼睛中也透出执拗和倔强。要说恨,他并不多恨顾卿恒,只是不甘心!连同了那漫长岁月里的愤愤不平和望尘莫及,让他如今也有了几分落井下石的快意。
岑蓝的手脚发冷,指尖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脑海里不断闪过台山之后的点点滴滴:那个摇晃的后车厢,散发着腐味的木屋子,透着刺骨寒意的溪水,以及那断崖边的命悬一线……她的眼睛猛地一下睁的浑圆,身体里不知哪来的蛮力,一把推开钱非凡,朝着前厅跌跌撞撞的跑去。
她有些茫然,眼前都是些衣冠楚楚的来宾,大厅里充斥着欢愉喜庆的气息。那么他呢?他在哪里?
服务员看着神色凄惶的岑蓝,端过一杯温水,体贴的问道:“小姐,你还好么?”她胡乱的推搡了几下,一杯温水没拿稳,全都撒在了礼服的裙摆上。
“恒明的顾总在哪里?”她抓着服务员的衣袖,抖着嗓子问。
“啊?顾总?签授仪式快要开始了,现在应该在酒店前门。”服务员被这个女人问的有些茫然,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又看她提着裙子急急忙忙朝着前门奔去。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顾卿恒立在万人中央,笑容亲和,身形挺拔。那么远那么远,此刻的自己却恨不得能够立刻就飞到他的身边。
“少卿……”这两个字再一次的从她嘴里念出,像是历经了世事沉浮,末路忐忑,只有这声‘少卿’才是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日日的朝夕相处?心中的妄念是不是早就已经深入骨髓,那往后的尴尬,是自己的不自在还是心里的那份心虚被压制着久久得不到宣泄?岑蓝懊恼的摇了摇头,最后只有断崖边的那声呼喊定格在脑海里。
她拨开人群,幸而身形娇小,虽然一路磕磕碰碰,却也终于挤到了前厅的侧边。
顾卿恒站在正中间,眼神却尖的很,一眼就扫到了身边不远处有些狼狈的岑蓝,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的垂在颈脖处,眼圈有些红,面色苍白。他眉头一皱,微微一侧身,将她牵到身后立定。
“不要签,这个合同你别签……”她喃喃的只知道重复着这几句台词,右手紧紧的绞着裙摆,神色紧张。
顾卿恒站在前面,听到了她的低低的恳求,心里的紧绷的弦一松,眼中精芒大现。他微微俯下身子,手里的金色签字笔龙飞凤舞,岑蓝只看见那政府代表人脸上的笑的跟朵山茶花一般,自己的心越来越沉。
她木讷的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