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看了看窗外的车子,“我先走了,再见。”
她意图绕过他,却被安铭臣捉住了胳膊。他只是抿唇瞧着她,一双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却并不放手。
黎念顿时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拖着他走到室外看不到的一角,然后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了一个吻。
安铭臣低下头配合她,眼睛微微弯起来,趁机抱住她的腰肢许久都不放开。黎念红色的指甲在他的锁骨处轻轻刮了刮,安铭臣有瞬间的失神,她则瞅准时机抬起脚尖踩了上去,趁着他吃痛的时候挣脱了他。
安铭臣在第二天下午离开,外出时一直都会陪同在侧的秦鹭这次没有随行,黎念拍完杂志封面之后则被他直接拖去了机场送行。
安铭臣这次去的时间虽然长,行李却十分简便。他们穿得刻意低调,黎念低着头安静跟在他身边,被他牢牢牵住手,一直都没有被松开。
登机前他垂眼看了她半晌,直到黎念脸上现出微微的恼意才作罢,而后缓缓展开一个笑颜:“念念,我离开以后不要太想念我。”
黎念的眼睛藏在宽大的墨镜后面,表情不为所动:“这句话也太俗了吧。我在电视剧台词里至少已经听过不下十遍。”
“那说明它很经典。”安铭臣还是微微地笑,摸了摸她的脸颊,“宝贝,记得我说的话。”
然后他微微低头,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等我回来。”
从安铭臣出差的第二天起,黎念也开始昏天黑地的忙碌。她和ada飞去h市排练话剧的同时,还有各种通告要赶。年关之前,人人都忙,她同样躲不过。
但她也没敢忘记韩道的事。黎念设法联系到了为韩道做辩护的律师,尽管她对经济犯罪没什么概念,但还是详细询问了公诉后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可是律师的措辞始终不确定,尽管语气中透着乐观,但“应该”“很大可能”“没有意外的话”等等词汇也同时被他罗列了长长的一串,虽然黎念很能理解这位金牌辩护律师谨言慎行的风格,但她心中还是十分忐忑。
律师一个人侃侃而谈就有五分钟,黎念听得越来越烦躁,却除了信任和等待之外又无可奈何,只好压抑住失望和想要指责的心态耐心听他说完,然后礼数周全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黎念排演的话剧主题意在庆贺新年,轻喜剧加上大牌明星加盟,吸引了诸多眼球。黎念这些天事情多到焦头烂额,唯一庆幸的是媒体此时大都追逐于某女艺人大婚和片场爆炸事件,难得的没有额外制造话题来打扰她。
安铭臣一般隔天都会打一个电话过来,每次又一般都是在晚上九点左右,时间维持在十分钟以上二十分钟之内。
但这十几分钟的时间用得其实很挥霍。他俩都非喜怒形于色的人,所说的大都是一些无聊的口水话,有时黎念还会遭到他的调^笑,可等到她实在无话可说又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又不准她挂电话。
黎念基本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都是刚刚回到酒店洗漱完毕,一整天的奔波累得她精疲力竭,说话都十分没力气。但她没想到安铭臣明明平时看起来比她精力旺盛百倍,电话里的语气竟然也和她差不多,声音微而轻,就像是快要睡着。
两周后他还是这种腔调,黎念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累成这样?”
“唔,”安铭臣低低地笑,声线沙哑低沉,“你是在怀疑我的忠贞度么?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红杏出墙。”
他又是一副调笑口吻,让她的问话顿时失去了着力点。黎念憋住一口气,见他还是压根没有想要认真解释的迹象,自己的眼皮又越来越沉,索性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没什么事了吧?那我挂了,晚安。”
“念念,我晚安不了。”他还是笑,“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现在浑身都疼,睡不着觉。”
“……安铭臣,你晚上喝多了吧?”
“没有。我就是想听听你讲故事。”他一本正经地答,“比如,你可以讲讲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还有是怎么喜欢上的。”
“……”
然而尽管当晚安铭臣一直诱哄着她“讲故事”,他的愿望还是没能达成。黎念只在这边说了半句“有一次,我觉得”,就在他又轻又柔如同安眠曲的悦耳声音中率先进入了睡眠,只留下安铭臣一人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
黎念预约了医生在第二天拔智齿,选择的依旧是她曾因拍戏受伤住过的、安玟以前实习的那家医院。她穿得朴素,又刻意避开人群,在医院里走动难得没有被他人特别注意到。
她在路过病房楼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步履匆匆的安玟。她穿着齐整的一套医生装,眉眼间看上去比半年前多了几分职业和沉稳。
安玟一抬头也正见到她,很快就挥手同她打招呼。等到两人走近了,她指着身后大厅的玻璃门:“表哥在顶层3号房,这边的电梯还在维修,你走楼道右边那个吧。”
黎念明显愣了一下,笑容顿时停在脸上,:“表哥?安铭臣?”
“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安玟面孔上现出稍许慌乱和悔意,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老天,我还以为他和你老是通电话,早就把病情告诉你了……”
黎念的心猛地一沉:“他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在住院?已经住了几天?”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