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结婚短短半年,她却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人间百态,婚姻像一具牢笼,把她死死的困在其中,她看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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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鸣坐在车里给景瑞打电话:“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景瑞在短短片刻醒悟过来,忙说:“正在办,可是……遇到点麻烦。”
他突然压抑不住怒气:“什么麻烦,你不会想办法解决?”
“不是……”张景瑞解释,“韩沐辰的公司今年换了一家机构进行审计工作,而这家机构注册是在美国,今年刚刚在中国开设分机构,公司内部人员都很陌生,所以才不好下手。”
“不好下手就从上面直接施加压力,你办不好我就交给别人去办!”他勃然大怒。
“是……”
他很少发这么大火,景瑞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
陆子鸣也知道自己是在为难他,可他控制不了心中勃发的怒意。从昨天晚上雷允晴冰冷的反应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濒临失控,夫妻一场,他以为她多少对自己是有点感情的,不然也不会为愿意为他孕育孩子,可她不仅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还用如此讽刺的方式告诉他:她已经不再爱他。
“离婚”两个字像一柄锋利的尖刀,割开了他所有忍耐的防线,挑开他脆弱的神经。
不,他还有时间。只要他们没有分开,就总还有希望。也许有一天她会不再逃避他,会发现他对她的感情,也许他们的爱情还可以再开始一次,只要他耐心等下去……
是,他不介意,至少现在她还在身边,他们还可以相拥,还可以亲吻,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时间会改变一切,而他有的是时间。
他渐渐冷静下来,电话那端景瑞还不敢挂,他拿起手机,说:“对不起,我刚才口气有点坏。”
“不,不。”景瑞愣了下,忙说,“是我办事不利,您说的都对。这件事您就交给我吧,到时我一定拿给您一份满意的审计结果。”
陆子鸣微眯眸子,看着前方,半晌,“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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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子鸣有应酬,回家稍晚,一上楼就看见柳嫂端着晚餐站在楼梯口。
陆子鸣问:“给谁的?”
柳嫂指了指他们的房间:“少奶奶。”
“还没吃呢?”
“说是没胃口,不肯下来吃饭。”柳嫂担心的皱起眉,“午饭就没吃一点,晚饭又不吃,这怎么行呢?”
柳嫂说着,又敲了敲雷允晴的房门,声音大了些:“少奶奶,我把吃的给你热了热,你开开门,我给你送进去。”
屋里没有回应,陆子鸣拿出钥匙,说:“把饭菜给我吧,你先下去忙。”
柳嫂点了点头,陆子鸣接过饭菜,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九点多了。他打开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透过走廊上照进来的一点光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窗幔没有放下来,而雷允晴就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整个人被月色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把饭菜搁在桌上,踱步到她身后:“怎么不吃饭?”
她还是不动,懒懒的回答:“不想吃。”
“你就是饿死了也是我陆家的鬼!”
他怒气冲冲把挂在臂上的外套掼到地上,雷允晴肩膀颤了一下,还是没动。月光下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月白色的睡衣穿在身上,越发衬得一张脸孔雪白,连半分血色都没有。
陆子鸣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过一会转身走进浴室,再关上门之前,还是说:“你要坐那就穿件衣服。”
浴室门关上了,雷允晴这才回过头来,露在睡衣外面的四肢早就冻得冰冷麻木。她慢慢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拢起,感受到淡淡的温暖,想到昨晚的经历,仍旧害怕得发抖。
陆子鸣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雷允晴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圈成小小的一团在发着抖。
他习惯性的露着上身,一边用浴巾擦着脖子上的水珠,一边找吹风。
雷允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赤口裸的肌肉令她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连唇上最后一抹血色都消失殆尽。
她害怕这种时刻,如今的情况,做口爱对她简直是一种折磨。
陆子鸣的眼光跟着她看了一下自己,突然明白过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他动了下唇,像是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拿起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他穿戴整齐的从浴室走出来,头发也已经吹干,不动声色的走到床边坐下。
雷允晴怔了一下,还是尽可能的往边上移。
她的每一丝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冷笑了声,没有理会她,兀自掀开被子,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雷允晴战战兢兢的坐在另一边,等了很久,见他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放心的将身体舒展开躺下。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翻过身,贴着床沿将背对着他。两人就这样背对着背睡着,同一条被子,中间却留下偌大的空洞。
第二天早晨她起来晚了,睁开眼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中央,独自霸占着一整张大床,她坐起来,走到窗边去瞧,正好看见陆子鸣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衫,手里拿了件黑色风衣,打扮的倒是有型,看起来正要出门。
她怔怔望着,他刚要上车,突然站直,毫无征兆的抬起头,向她的窗子望来。
雷允晴本能的放下帘子,可从窗帘的缝隙,依旧能看到他回过头来,嘴角微微扬了扬,随后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