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与肃穆,一直在身后站着的陆怀年突然发话了:“子鸣,我看也是时候公布妈的遗嘱了,子扬马上年后就要回海南去,大家也都忙,没多少时间了。”
“二叔……”陆子鸣不解的看着他,“我并不是不打算公布遗嘱,只是希望等奶奶的身后事都办完。”
连陆怀年都这么说,雷允晴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到陆子鸣仿佛一个孤立无援的人,周围都是他的亲人,可是没有一个站在他这边,支持他。
他继续将目光投向姑姑陆怀慎。陆怀慎也颇感为难:“我倒是不忙,不过既然大家今天凑巧都到齐了,那就趁现在宣布吧,也省得以后再麻烦。”
连陆怀慎都这样说了,陆子鸣自然没有办法坚持。于是当着众人面,掏出手机打给王律师。
等待的时候,肖辰峰也被迫换了一身整齐的黑色正装,一脸晦气的踏进灵堂。芸姨怕他再说错话惹事,慌忙把他拉到一边。
这时候宾客已经做光了,宣布遗嘱是他们家的私事,雷允晴自然也不好在场,欲与陆子鸣告别后就离开。谁知他叫住了她,说:“没关系,你留下来吧。”
雷允晴一脸不解。
但陆子鸣的眼神十分肯定,她也不好多说,似乎其他的陆家人也并没有意见。
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多时,负责处理老太太遗嘱事务的王律师就和他的同事一起赶来,站在灵堂中央,宣布开启遗嘱。
他拿着手里的文件夹,郑重说:“各位先认识一下,鄙姓王,是陆老太太生前委托的律师,负责陆老太太的遗嘱起草,这位是我的同事,是这次遗嘱公布的公证人。今天的遗嘱宣读,完全依据法律程序进行,请在场的各位监督公证。”
他说完看了眼陆子鸣,陆子鸣朝他微微点头,王律师便开始宣读了。
“陆老太太生前对自己产业及现金各款项安排如下:
其一,陆老太太名下位于北京朝阳区、海淀区共三处价值1000万的房产,归陆怀年名下所有;
其二,陆老太太名下位于昌平、怀柔郊区的两栋别墅,归陆怀慎名下所有;
其三,陆老太太的珍贵藏书一千余册,及位于海南的价值300万的公寓,归陆子扬名下所有;
其四,陆老太太生前使用过的首饰及珍藏古董三十余件,及位于上海的价值300万的公寓,归陆子茵名下所有;
其五,陆老太太名下于中国银行的一百万元现金存款,捐赠于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
其六,陆老太太名下所有包括但不仅限于控股模式的公司股份以及现金存款,保险,股票各项资产,全部归其长孙陆子鸣所有!……”
雷允晴一一听着,老太太为每一个子孙安排得可谓周到,唯独只字未提到芸姨母子俩。她注意到芸姨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握紧的手心垂在身侧,而肖辰峰更明显,额头已经缀满汗珠。
幸好王律师继续读下去:“其七……”
芸姨松了口气,这下总该轮到他们母子了吧。
只听王律师顿了顿,说道:“陆老太太生前居住的位于军分区内住宅,归雷允晴女士所有。遗嘱宣读完毕。”
一刹那,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连雷允晴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别说她和陆子鸣已经离婚了,就算她和陆子鸣还在一起,老太太也没必要把这么重要的房子送给一个不姓“陆”的人!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聚集到雷允晴身上,而她自己更如坐针毡,气氛除了令人难堪,还有窒息。
她先是把目光投向陆子鸣,可是他的脸上并无意外。这更让她疑惑了,忍不住站起来,问王律师:“等一下,请问老太太为什么要把房子给我?”
王律师只是很公事化的回答:“这是陆老太太的遗愿。”
说完,他又补充道:“陆老太太第一次委托我立遗嘱的时候的确没有这一条,这是老太太临终前另立的,根据法律规定,只要有第三人在场,遗嘱就可以成立。”
律师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他的职业操守也不允许他说谎。那么第三人……
“第三人是谁?”
大家都跟着问出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王律师把目光投向陆子鸣:“正是陆老太太的长孙——陆子鸣先生。”
雷允晴震撼的转身看向他,陆子鸣也正望着她,眸子里充满一种柔情的光芒。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镇定,一切,早就计划好,他和律师都已经事先知情,那这不可能是假的了。
芸姨还没从“一毛钱都没分到”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她的儿子肖辰峰倒最先反击:“王律师,你为陆家做了这么多年事,居然能编出这么荒谬的遗嘱,你就不怕对不起奶奶?”
这时,一直保持旁观的乔佩也附和:“就是啊,老太太再怎么病糊涂了,也不会把陆家的东西给一个‘外人’啊。”
芸姨这时缓过劲来,眼神锋锐的瞪着雷允晴:“你们二个不是早离婚了?这又唱的什么双簧戏?”
老太太等于把手头所有活的财产都给了陆子鸣,又把一家人居住的房子给了雷允晴,等于从经济大权到掌家大权都交给了陆子鸣一个人,当然前提是雷允晴还是他老婆。别说芸姨不信,连陆怀年和陆怀慎都保留了一定怀疑。他们倒不是不信老太太会把掌家大权交给陆子鸣,虽然心有不服,但怎么也还是陆家人。而事关这套房子,却是陆家一家上下安身立命之所,尤其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