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笑:“来不及了,陆子鸣。”
“你说什么,什么来不及了?囡囡,你等着我,我这就来了。”他哑着声音,只是绝望的重复着“马上来了”,“这就来了”,她不知他现在在哪,不过无论他在哪里,都来不及了。
她恢复了平静,冷清的告诉他:“房子我会过户给你,离婚证我也已经委托律师去取。到时你可以去律师事务所拿,也可以让人给你寄过去。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不……”他绝望般嘶吼,“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你手上还带着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们还没有结束,你是陆太太,你是我老婆!”
经陆子鸣提醒,她才看到自己一直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戒指紧紧的贴着指节,这么多年,已经与她的皮肤连为一体,习惯得她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它箍了她五年,也是时候该摘下来了。
雷允晴吸了口气,一咬牙,用尽蛮力拔下那枚戒指,指环狠狠擦过她的手指,留下暗红色的血痕和一圈深深的印记。
“陆子鸣,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她说完,一扬手,戒指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准确的落入机场的垃圾箱中。她不再留恋,摁断了电话,站起身,将那只手机也一并丢了进去。
她乘坐的飞机像一只咆哮的怪物直冲上灰蒙蒙的天空,她曾无数次这样俯瞰这个城市,可没有一次,这么伤感。
整个飞行时间并不长,她甚至还来不及打盹,就已经到了。落地后,她先去领了行李,然后在机场外的atm取出了一大笔现金。
上海的天气竟然和北京一样,只不过这里的雨里不会夹着雪片,雨丝也更加细。这一拨从机场出来的旅客都在排队打车,她没有伞,只能任冰冷的雨丝淋着。
上了车,司机师傅操着特有的吴侬强调,亲切问她:“小姐外地拧哇?”
她点了点头,随口报出一个熟悉的酒店名字。
师傅又热络的问:“小姐是旅游还是出差?”
雷允晴沉默了一会,悠悠的闭上眼睛,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像是十分疲倦的样子。
师傅便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到达地点后,她拖着行李去办了入住手续,到达酒店房间后,打开行李箱。江措为她准备的十分周到,换洗衣服,笔记本电脑,电池,和简单的洗漱用具。
她把东西都拿出来,然后用酒店的电话打回家。电话是秦书兰接的,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大为吃惊:“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大清早子鸣就来家里找你?你到底上哪去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给了自己足够的勇气开口:“妈,我在上海。”
“你在上海,你……什么?你怎么跑到上海去了?你到那去干吗?”还没等雷允晴回答,秦书兰就反应过来,“是不是子鸣又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出气。你这个孩子,真叫人不放心……对了,你跑到上海去干吗?”
雷允晴一直等到母亲全部说完,才道:“妈,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想在上海待一阵子,看看靠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电话里一下子静下来,秦书兰还有些转不过弯:“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
雷允晴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叹了口气:“一年两年吧,也可能是五年十年。”
“那你就不要妈妈了吗?”
秦书兰的质问让雷允晴哑口无言。
“算我命苦,生了两个孩子都是这样。小的不肯回家,大的也要往外跑,真不知道养你们是干吗,就为了成天跟我作对吗?”秦书兰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
“妈,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秦书兰决绝的打断她,“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就算对得起我了,从此以后我就当没生过你们俩个,你爱在外面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母亲气愤的摔断了电话,雷允晴怅然的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心里没来由的漫过一阵难过。
从她和江措策划这个计划的时候,不就都料到了这一切吗?等到有一天,她能真正坦荡的回到北京,她会回去向母亲认错。
然而日子还是要过,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悲伤,尽快让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轨才是最重要的。
在下榻的酒店用完午餐后,她出去到附近数码城买了一只新手机和卡,插口进去后先拨给了江措,告诉她自己的新号码。江措过几日也要回上海,为了避免陆子鸣怀疑,所以特地和她岔开几日。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多余的,陆子鸣只要想查,迟早能查到她现在的落脚点。
可她确信陆子鸣不会追来,至少现在不会立刻追来。
那一晚的打击,对他这个极度骄傲自负的男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他是不会原谅被她这样戏耍的。更何况,他是一个偶尔冲动但大部分时间都足够理智的男人,他知道什么是他现在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陆家还有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短时间内他都走不开。
回到酒店后,她就开始上网,向知名的猎头网站投递了自己的简历。在婚前,她有足够的工作经历和优秀的工作表现,要在新的环境找到一份不逊于之前的工作并不困难。还有房子她也该留意下了,总是住在酒店谁都开销不起。她只希望能够尽快确定工作的事,这样房子也可以根据工作地点选个近一点的住处。
果然,她的简历一放上去,第二天就有数个电话找上她。她对比猎头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