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雷允晴在自己房间洗漱好下来,就看见某人一家三口已经围坐在餐桌旁,见她下来,雷允泽已经招呼她:“姐,过来吃早餐吧。小北特地去买的,油条和豆浆都还热着呢。”
雷允晴笑笑,这弟弟,还没在哪呢已经开始给自己媳妇加分了。她走过去坐下来,旁边的小雷允泽本来抱着杯子边喝豆浆边吐泡泡玩,见她过来,立刻安分下来,停止了那“咕噜噜”的声音。
雷允晴抚了抚他的头发,问:“夏楠,在这里习惯吗?”
夏楠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把目光投向雷允泽。雷允晴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脸上似乎有个浅浅的指痕
不禁一愣,继而心领神会的笑起来。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早就看不惯这个弟弟平日里一副闷骚的样子,总是爱装酷,这下终于有人能收服他了。
吃完早饭,雷允泽带孩子去看他爷爷,雷允晴邀请夏小北同去,却被她找理由推脱了。雷允泽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雷允晴便不再多言,三人同车前往医院。
车上,雷允泽对她说:“小北见过爸爸的,在和邵谦订婚的时候。”
这话一说,雷允晴顿时明白了夏小北为何不肯去医院了,定是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两老。她倒是对这夏小北愈发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她的两个弟弟同时爱上,还这样要死要活的难以割舍。
到了医院,秦书兰看到夏楠,摸着孩子的脸和头潸然泪下。
“楠楠,好孩子。”半晌,母亲只说出这一句话。
而夏楠仰着脸,乖巧的叫了声:“奶奶。”
雷允泽劝说道:“妈,您别太激动了。我已经给夏楠办好了转学手续,以后他就在咱北京读小学,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看见。”
秦书兰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你总算还记得这个家。要不是你爸倒下,你是不是打算就不回来了?”
雷允泽垂下了头不说话。
雷允晴跟着劝道:“妈,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话。让楠楠进去见见爷爷吧。”
雷少功还没醒来,靠氧气罩辅助呼吸,雷允泽带了孩子进去,在病床边与昏迷的父亲说话。雷允晴在病房外拉住母亲,问:“爸的情况还是一点没有好转吗?”
秦书兰抹了抹眼泪,简要的把医生的话转述了一遍,无外乎父亲现在的病情状况和面临的几种选择。
从国外开会赶回来的几名专家会诊后,得出的结论不容乐观。雷少功的心脏血管出现大面积淤塞,严重影响心脏功能。第一次搭桥手术后病情复发,再进行手术修复风险就要大的多,医院通常采取常规的保守治疗,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做手术决定,但在这期间极有可能出现心脏功能衰竭猝死,就算修复手术成功,也不排除再次复发的可能。患上这种病,本身就等于一只脚走在独木桥上,随时有跌下去殒命的可能。
她没想到意气风发的父亲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昔日的首都空军总部司令员已垂垂老矣,命在旦夕,在现实面前容不得任何人不低头。她低头黯然思忖了片刻,问:“你刚才说的是‘常规的保守治疗’,言下之意,也就说还有别的选择?”
秦书兰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沉吟了片刻,才道:“是这样的,这趟过来的专家里有一个是国家药剂研究所的研究员,他说目前他们所里正在研制一种新药,对冠心病有特效,但是……”
雷允晴心里一凉,一般话说到这要是来个突然转折,后半截多半是份量相当的坏事。先给你一番希望,再用更严峻的事实推翻它这就是“但是”这个词存在的意义。
“专家说这个药虽然临床试验效果显著,但也在一定的病例中发现其副作用,有少数的患者在使用之后身体出现应激反应,导致猝死……所以这种药还在研发阶段并未对外公布。”
“猝死……?”雷允晴睁大了眼睛。
她想起陆子鸣昨晚才跟她说过的所谓“办法”,原来就是这个。拿她的父亲去做实验?这不行。
秦书兰说:“医生也不建议我们用这种药,说是风险太大,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你爸他……”
雷允晴也心慌意乱起来。她当然知道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又问:“那这种新药发生副作用的概率是多大?”
秦书兰摇摇头:“那个研究员说他也不知道,要视病人的个体差异而定。允晴,你说,妈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丢给她,她也毫无办法。她咬着唇,喃喃道:“不行,这太冒险,你让我再想想。”
这事,雷允泽也带着孩子从病房出来,看见秦书兰和雷允晴母女俩都红了眼眶,一问,得知那个新药的情况,立刻一口否定:“我不同意。爸的病还没到那地步,况且那药是有副作用的,怎么能拿爸的生命来冒险!”
雷允晴以为母亲也会反对用药,谁知母亲却哽咽着道:“那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爸去了?与其让他这样躺着等死,我宁愿搏一搏,他说过等我退休了闲下来,要陪我四处走走,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还说要喝我亲手给他泡的六安瓜片……所以,他一定得醒过来。”秦书兰异常坚定的说。
雷允泽觉得母亲简直是不可理喻:“爸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可是只要他醒了,我们好好照顾他,他会好过来的,到时再进行手术,不就万无一失。妈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