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明殷勤地拿来饮料。艳艳说:“他是叫我的那个?蛮勤快的,叫什么来着?”
“嫂子,我叫李启明。”李启明点头哈腰回话,我示意他滚蛋。
“是你老乡。”我对艳艳说。她说:“啊,上海人?干吗不让他和我说说话?难得见老乡,我好久没回去了。”我说:“这小子和老板娘认上老乡,尾巴不翘上天才怪,我请人可不想请个大爷。”
“就你花花肠子多。”艳艳出去看楼下的热闹场面,突然进来对我说:“把账本拿来,这么好的生意,我看你贪污了多少,打官司要回的钱,没找你算账呢!”她真给我摆一副老板娘的架子。我叫新招的财务陪她,自己站在栏杆旁抽烟,意外发现盘新华坐在下面。
“盘局长,你也来我这种小店?”我走到盘新华身旁。他回头对我笑笑,继续吃。我说:“最近去过皇庄吗?不知道武则天包厢的血迹干了没有。”
“味道不错,等十分钟值得。”盘新华放下碗,用手帕抹嘴,不搭理我的挑衅。我想再刺激他一下,他却和从楼上下来的艳艳打招呼:“老板娘,给你提个意见。”
“啊,盘、盘哥,你好!”艳艳略现惊色,“好长时间不见了,盘哥比以前还见年轻。”盘新华笑道:“我刚想夸你几句,你反夸我了,不怕有人吃醋?”他扫了我一眼。
艳艳抢我的话说:“别理他,盘哥你有空吗?送我去学校。”盘新华又看我:“有,有,你一句话,我随时听候差遣。”他和艳艳就这么出门了,我想发作又不敢,跟到门外,眼睁睁看着盘新华的车子远去。
“文哥,那人谁呀?这么牛气!”李启明也跟出来。我过了半晌才答道:“你不是爱看电视吗?看仔细点,那是本市公安局长,你说牛不牛?”他的表情变得像个白痴。
“汉j”朋友(14)
这时,有五六个人走进店里,他们可不是顾客,穿的两种制服我分不出是工商还是税务或者别的什么。李启明去搭了几句话,大声吵起来。上海男人吵架,水平不比女人差,对方五六个人的声音敌不过他一人。而且这小子博得顾客们的同情,不时有人帮他说话。
我看那几人被围攻差不多了,大声说:“别吵啦!我们马上关门。”
“这、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就一点小问题,你、你……太老实了。”大占上风的李启明哭丧脸蹲到桌子下。
我又去公园找徐老头下棋,老头今天如有神助,连赢我五盘,洋洋得意说:“明天我让你两个车,不然下得没意思。”
14
每天和艳艳去练习开车,我学车时教练讲,女人学车有的根本不用教,有的你怎么教她也不会,艳艳属于前者。
“今晚去哪开饭?回店里?你别看了又心烦。”练完车艳艳问。这几天我们大多是在店里开伙,我说:“老曾叫去吃饭,现在他每月结一次账。”我让她开车,她说:“我的驾照没拿到手呢,交警拦了怎么办?”我说:“警察头子也给你当司机,你怕谁呀?”那天她要盘新华送,我没跟她计较。
艳艳发动车,朝我狡黠地笑笑:“吃醋呀?嘻嘻,我那天是走后门。我们学校附近的派出所,老是来学校找麻烦,我早就想跟他反映了。”我叹道:“我自作多情,真好笑,以为你叫他去工商帮我说情呢!”
“我哪敢!”艳艳叫起来,“你不跟我翻脸才怪。喂!其实你何必假清高,叫他帮这个忙准行,强过启明整天瞎跑。”我望窗外不说话,她又说:“你和盘哥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像一对同性恋,现在跟仇人似的。”向东的死可能和盘新华有关,我没跟她讲过,有些事,女人不知道为好。
老曾的两个伙计阿胜、阿正站在修车店门口,一胖一壮如两个门神。
“哇,是嫂子呀!以为哪位女大款呢。”胖阿正嘴巴油滑,阿胜只会憨笑。两个家伙还是剃光头,夕阳下一闪一闪的,我在他们光头上摸了一把,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老曾支吾说:“她、她是小马,在kk和你讲的那个。”没想到他把研究生弄上手了,艳艳听我说过他相亲的事,抿嘴发笑。
一餐饭吃得很斯文,酒也喝得少。阿胜和阿正平时简直是饿狗扑食,也学会了细嚼慢饮。艳艳和小云没吃多久,到一边算账,小马说了句“慢吃”也跟去了。阿胜立即一口把酒喝光,又满上一杯,阿正更是用手抓猪蹄,大快朵颐。我看得好笑,和老曾碰杯说:“这回多个算账的,当心小云和她打起来。”阿正抢道:“不会、不会,我们婶子斯文,又有文化,小云佩服得很,不打的。”他已啃得满嘴油。
我低声问老曾怎么搞上手的,老曾笑而不答。阿胜说:“有天,曾叔灌了几瓶啤酒去找婶子,我们担心他出事,晚上他把婶子带回来了。”老曾在他光头上打了一“爆粟”,对我说:“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回忆起曾说过让他酒后再相亲,大笑不止。
回到家我问艳艳:“生意怎么样?分到多少?”她说:“过得去,但不告诉你。”我叹气说:“唉!有老婆的男人都成了穷光蛋。”她说:“你还有话说,打官司要回的钱还有房子,全让你投进早一轩,我再不抓住这里,哪天真得挨饿受冻。”
提起“早一轩”我烦透了。停业一个多星期,没收入不说,招来的一帮工人每天要不少钱开支,硬撑下去非散伙不可。俗语说的好,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