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道:“这么看,胡佛该不是香贵的人吧!”
雷九指道:“不但没有关系,还是对头。香贵曾派大儿子到关中开赌,却给胡佛赢得弃
甲曳戈而逃,损失惨重。所以如若香贵想与我交手,我会指定在长安胡大仙的明堂窝举行,
想想都觉风光,哈!”
徐子陵苦笑道:“你老哥知我和寇仲到长安后都中能张扬,皆因见光即死。而我这副样
貌,李世民手下已有人见过,会知道是我徐子陵来的呢。”
雷九指道:“除赌术武技外,我还跟过鲁师学过易容之术,到时自有妙法。现在最重要
是不让任何人晓得我和你们的关系。夜哩!我再不阻陵少休息。”
“当”!寇仲也不知自己攻出多少刀,但宋缺却像高山峻岳般,任由风吹雨打,亦难以
摇撼其分毫。不过寇仲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快,像宋缺这般强横的对手,在这里才可寻
到。
兼之他不住指点,每句评语均切中要害,一晚的时间,可等若别人半世的修行。
寇仲倏地收刀后退,毕恭毕恭的道:“多谢阀王指点,他日有成,当是拜阀主今晚所
赐。”
宋缺还刀入鞘,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不用再说废话,天快亮啦!吃过早膳才走
吧!”
寇仲呆了一呆,始随宋缺离开磨刀堂,一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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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卷 第七章 为尔之后
第七章为尔之后
宋家山城由数百大小院落组成,院落各成体系,又是紧密相连,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
宋家祠堂为中心。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间隔结构,无不选材精良,造功考究。
在嘉微的晨光里,寇仲与宋缺并肩来到与磨刀堂毗邻的明月楼,步入庭园,一位白发斑
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两人一眼后,便视若无睹的继续工作。
寇仲心中大讶,宋缺笑道:“方叔是山城内唯一不怕我的人,因为自幼就由他侍候
我。”
寇仲点头表示明白,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浓
深,颇有寻幽探胜的气氛,池塘另一边就是门士正中处悬有刻上“明月楼”三字木雕烫金牌
匾的两层木构建筑物。木门隔窗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
宋缺在桥中停步,凭栏俯首,凝视正在池内安详游动的鱼儿,道:“你的身法是否从鱼
儿领悟出来的?”
寇仲佩服道:“阀主真厉害,这都给你瞧穿瞧透。”
宋缺摇头叹道:“到现在我才明白甚么是天纵之材,徐子陵比之你如何呢?”
寇仲道:“子陵是这世上唯一能令我真正佩服甚或害怕的人,幸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如若他肯全力助我去取天下,我会轻松得多。”
宋缺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来吧!不要让他们久等哩!”寇仲为之愕然,谁在等
他们呢?徐子陵给小孩的叫声惊醒过来,接著是韩泽南夫妇抚慰孩子的声音,小杰睡回去
后,韩泽南低声道:“小裳!你觉得那弓辰春是怎样的人?”
徐子陵本无心窃听人家夫妻间的私话,但因提到自己,自然功聚双耳,看韩妻怎样回
答。
被称为小裳的韩妻压低声音道:“他的样貌虽凶悍,但言谈举止均像极有修养的人,对
小杰亦相当慈祥爱惜,相公是否想请他帮忙唉!人心难测,相公虽三思而行。”
沉吟片晌后,韩泽南道:“他虽名不传於江湖,但只看他毫不费力就迫退合一派的人,
此人武功之强,足可与解晖之辈相媲美。若他肯帮手,我们或能摆脱那些人。”
小裳叹道:“他为何要惹祸上身?”韩泽南道:“他若拒绝,我们也不会有损失。我有
个奇怪的感觉,他似乎真的很关心我们。”
小裳道:“这正是妾身最害怕的地方,最怕他是另有居心。”
韩泽南苦笑道:“凭他的身手,在这天下纷乱的时势,要对付我们一家三口实在易如反
掌,何须转转折折。那个姓雷的江湖客和他闭门谈了一整天,不知会说些甚么话。”
小裳道:“到九江再说吧!说不定我们可把追兵撇甩,那时海阔天空,可任我们飞翔
哩!”
徐子陵睡意全消,起床穿衣,往甲板走去。
寇仲跟在宋缺身后,进入与磨刀堂同样规模宏大的明月堂,只见数名宋家的年青武土,
正为他们摆开一桌丰盛的早膳,宋智、宋鲁两人则虚位以待。见到宋缺时两人神态恭敬,显
示出宋缺在宋阀内无上的威权。
分宾主坐下后,宋缺挥手不意众年青武土退出楼外,向宋鲁道:“玉致呢?”
宋鲁答道:“她刚才仍在梳洗整装,该快到哩!”
寇仲此时深切体会到宋缺行事莫测高深的风格,只是桌上热气腾升,精巧讲究的各式菜
肴,便知厨子至少要在半夜起来工作,而那时他正和宋缺在打生打死。可见宋缺早在这之前
已对自己作出准确的判断,始有眼前的筵会。
想起即将见到宋玉致,心中实是既喜且惊,皆因既不知宋玉致会如何“款待”自己,更
不知宋缺会如何“处置”他们。
宋缺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为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