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被夹在两人的电光火石之间,或者说,感觉到自己被两人无视着,负面的情绪也迅速积攒了起来。
三人各自爆发之前,伙计独有特色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氛围。
“客官,有没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地方?”伙计说着,一手拿着菜单,一手向前伸着,像是行礼,又像是讨要小费。
“先来一壶花椒,一盘牛r,再来几个特色小菜。”魏季方作为先来的东道主,率先结束了与李让之间的对视,对伙计开口道。
“花椒一壶,牛r一盘,小菜几份儿……客官,您稍等。”伙计说着,就要退出房门。
“慢着,再来一壶热茶。”要是李静自己来,就算不能喝酒,她也要舍命陪君子。可是,身边跟着个前一天还汤药不离的李让,让她不得不大失面子的补上一句。
来酒楼要茶水,小二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喊道:“追加热茶一壶。”
待小二退出去后,魏季方神色尴尬地道:“不知道之姝贤弟不吃酒,在下失礼了。”
李静同样神色尴尬的回道:“魏兄误会了,是家兄身体不适,不能饮酒。难得魏兄相请,今天我们一定要畅饮一番。”
“三世子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在下派人送你回府?”
又来了,魏季方看上去也不像那种小气的人,也不像这么不懂事的人,可是,对着李让,却丝毫没有客气。
“多谢魏公子善意,在下身体很好。今日魏公子请酒,在下一定舍命相陪。”李让说着,神色间居然自信到傲然。
李让自己都这样逞强说了,李静总不好在外人面前落他面子,只是瞪了他一眼,责备他的不自量力。可是,李让却一反家中时被她一句话就说到流泪的软弱样子,回了她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事实证明,李让的酒量确实是不错的,再怎么说宋代还没有蒸馏技术,酒的度数相对较低,十壶酒下去,也有一斤了。李静自己都觉得眩晕了,李让虽然脸色在喝第一壶时就染了绯色,但喝到第十壶,神色清明,言语清晰,完全没有醉相。
十壶酒下去,话题也开了,魏季方用比李静和李让浑厚许多的声音道:“想不到三世子酒量这般好,让在下禁不住想与你比试一番。伙计,你们酒楼可有北方的烧刀子酒?”
旁边伺候着的伙计,虽对人大清早就来拼酒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是,有钱赚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本是没有的,前日老板的一位朋友从北方回来,送了老板两坛。”伙计说着,显然是想提提身价。
“那就是有了?把那两坛酒都拿上来,换大碗。”魏季方说着,竟然拍了桌子,已经有些眩晕的李静,被魏季方这一拍,差点儿从凳子上跌下去。被李让扶了一把,她自己也拍着桌子吼道:“换大碗!”
两坛酒喝下去了一坛多,李静和魏季方都醉倒了,李让还清醒着。他是药喂大的,也是酒喂大的,不过,那酒是加了人参或者灵蛇的大补之酒。
略为艰难的撑起醉得不省人事的李静,李让眼神看向趴在桌上的魏季方的方向对伙计道:“你们知道这位客官是谁吗?”
伙计讨好地道:“归德节度使家的六公子,整个宋州城,有谁不知?”
“既然知道,那就给他煮碗醒酒汤,等他酒醒了,跟他说本公子谢谢他的酒。”
李让说完,也没有给伙计小费,就扶着李静下楼梯离开了酒楼。
此时,已近未时。
李静睡到第二天快晌午了才醒来,醒来后,宿醉的头,头痛欲裂。
奶娘伺候李静梳洗过后,难得用责怪的语气说了她几句。
能把一向遵守着主仆之礼的奶娘到这个份儿上,李静知道,这次是真的过了。
不过,对奶娘道歉显然是不可以的,李静咳了一声,手放在下巴上道:“三少爷呢?”
“三少爷昨天守了您一宿,刚下被夫人叫到她房间了。少爷,您还小,这样喝酒,会伤了身子的。还有,幸好昨天有三少爷跟着,要是您自己……奴婢想想后脊梁骨都发寒。少爷,就算奴婢求求您,以后您出去,千万别再喝醉酒了。”奶娘说着,拿手帕擦着眼角。
李静揉着太阳x道:“我知道了,奶娘,昨天的事是意外。以后,我保证不再外面喝醉酒了,我头很疼,您能给我做一碗解酒汤吗?”
奶娘抽了抽鼻子道:“有,有,解酒汤已经做好了,少爷您等着,奴婢这就去给您端。”奶娘一边往门外走着,嘴里一边嘀咕着:“瞧我,人老了,都糊涂了,该先让少爷喝下解酒汤的。对了,等下还要给少爷揉揉头……”
李静看着门口,听着奶娘的碎碎念,不禁笑了开来。
不过,从这天开始,李静在院子里贮存了许多酒,每天晚上,练武过后都要喝上一些。奶娘说她,她说是为了以后不醉倒在外面做准备;弄得乃乃只得辛苦为她准备下酒菜。
这天晚上,李家,李寂的书房。
李寂用那双与李静一样的凤眼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口道:“静儿,接下来,爹爹要跟你说一件事,关于你为什么从一生下来就被抱到舅舅家抚养这件事。你能答应爹爹,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保持冷静吗?”
李静坐在李寂对面,神色如常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是说‘佛祖本生’的那件事吗?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李寂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