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坐到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菲尔和达罗上前分别抓住她的两条胳膊,拖到了卡扎因的面前。
卡扎因喘息着说:“很高兴再见到你。医生。”说完又咳嗽一声,喷出少许鲜血。达罗抢过火油灯,然后扶着卡扎因转过身子。火光下,林可欢看到了露在外面的匕首柄。菲尔操着法语腔说英文:“快救他,不然我杀了你。”
林可欢呆怔了几秒钟,定了定神,头脑逐渐清晰起来。她没的选择,不想死,就得听他们的。林可欢打开急诊包,拿出剪刀,上前轻轻剪开卡扎因后背上的布料,卡扎因小麦色的皮肤裸露出来。匕首深深埋入脊柱左侧靠上的位置,距离心脏的位置大概只有两公分左右,目前看心脏应该没有损伤。但是根据他呼吸困难和咳血的症状,可以确定刀尖刺破了左肺叶,有内出血的现象。
林可欢暂时忘记了恐惧,她简洁的说:“他左肺破裂,内部有大出血。需要马上送他去医院进行手术缝合和止血。”菲尔口气严厉的说:“我们不能去医院。就在这里治!”说完掏枪抵住了林可欢的后背。
林可欢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她不能看着病人死在自己眼前,这是医生的职业病。就算没有枪口逼着她,她也会为卡扎因治疗。林可欢快速的说:“你们抬上他跟我来,离这不远有个贫民医疗点,那里有手术条件,我可以在那里为他做手术。只是……那里没有血袋,无法为他输血……”菲尔打断林可欢的话:“我们不用低贱人的肮脏血。”林可欢差点忍不住反唇相讥,可是现在的形势还是忍吧。林可欢冷冷的说:“那就跟我来吧。”菲尔和达罗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确定是否可以相信林可欢。卡扎因点头表示同意。林可欢有点着急:“快点!别浪费时间了。如果你们不想让他死的话。”
简易医疗帐篷里,两盏火油灯重新点燃。虽然亮度有限,但是林可欢有手术把握。她让菲尔把简易输液架提过来,然后教给他们怎么在火上为手术器具消毒。自己则开始为卡扎因有条不紊的测量血压、脉搏,然后注射麻醉剂,输上抗生素。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林可欢缓缓戴上口罩和消毒手套,让菲尔和达罗在帐篷外等候。
菲尔和达罗不肯离开,生怕林可欢背着他们做手脚。即使卡扎因命令他们出去,他们也仍然僵持着。林可欢不再等待,让他们站远点,就开始手术了。匕首拔出的时候,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林可欢只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就专注的先止血,然后用手术刀切开创口,寻找受损部位进行缝合。再吸出腹腔积血积液,最后缝合伤口。诸多繁杂过程一气呵成,手术器械也是频繁转换,看的那两个人眼花缭乱。他们以前哪有机会看到这么详细的手术过程,又是门外汉,心里不由得对林可欢产生一丝佩服之情。
林可欢舒了口气,即便是这么个小手术,也让她浑身上下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林可欢摘掉手套,再一次给卡扎因量了血压和脉搏,情况还算稳定,林可欢放下心来。
菲尔让达罗去通知自己人开车过来接应。然后对林可欢说:“我们要在天亮前离开。你跟我们一起走。”林可欢这才又想起来自己的处境,尽管害怕,仍然说道:“我不能走。这里还有很多的病人需要我。他的状况应该没有大碍了。我可以为你们准备药品带走。”菲尔掏出枪对着她:“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我就杀了你。”林可欢简直哭都哭不出来了,原来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的现实版。
卡扎因只是局部麻醉,神志一直都是清晰的。现在他感觉好多了,这要归功于这个年轻女人。他对菲尔说:“把枪放下。”又对林可欢说:“如果你把我们的事情泄露给别人,我们会回来找你的。”语气温和,林可欢却觉得有股寒意一直渗到骨子里。
非洲大陆的天色都亮的比较早。大约五点刚过的时候,医疗队的领队带着十来个男队员匆匆赶来。看到疲惫不堪的林可欢趴伏在破旧的木桌上沉睡着,领队松了口气。半个多小时前,和林可欢同宿舍的两位医生焦急的拍门通知他,林可欢一夜未归。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急坏了,担心林可欢遇到了意外。如今看来,只是林可欢太敬业了。
领队看着帐篷里用过的诸多手术治疗器具,和林可欢来不及换下的沾满血渍的白大褂,心里猜测头天夜里应该有个很严重的病患就诊。可是,当林可欢醒来后,却所答非所问,闭口不提有关夜里的事情。这又让领队充满了疑惑。
又是忙碌的一天,当最后一个病患离开的时候,天色又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林可欢和两个护士结伴儿往回走。在路过头天记忆深刻的地方时,林可欢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那三个黑衣人。对于他们,她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子。唯一记住的就是他们冷酷的警告。林可欢在心里叹气,今天领队已经问过她两次了,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其实她也疑虑很多,那三个人谈吐并不象是暴徒,似乎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抢劫,可是那个伤是怎么弄的呢?
刚进入市区,异样的气氛就显现出来。军用探照灯分外刺眼,大批的士兵把守着道路,即使现在已经天色黑尽,行人极其稀疏,可是他们仍然盘查严格,严阵以待。
林可欢她们也受到了盘问和详细检查,才得以放行。越接近市中心,军警就越多,甚至平时很少见到的手持相机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