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s的长裙,灰s的衬衫——只是丧服吧。屋子里面微微飘着一些线香的香味。
镜子本来想给他们上茶,但被间宫笑着拦了下来。
“不用了,我们这就回去。再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可是,至少来点麦茶……”
“真的没关系,是吧,秋内君?”
“啊,啊,是啊。”
客厅里有一套四人座的桌椅。秋内和间宫在那张桌子旁紧挨着坐下。桌面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立式相框,椭圆形的照片里是笑容满面的y介和镜子。秋内看了看照片,背景拍得很模糊,大概是在哪个公园里拍的吧。镜子的样子没怎么变,但照片里的y介却要比秋内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年幼很多。照片里的两人面向镜头,脑袋都向对方的方向倾斜着,几乎就要碰到一起。这张照片拍得很好,让人仿佛能够听到公园发出的欢快低语。
秋内抬起头,只见客厅天花板的一部分被楼梯井所占据,栏杆的另外一侧则是二楼的走廊。走廊上有两个门。其中一个门的木制门板上挂着一排木工工艺字——“yosuke”。(即r语“y介”的罗马音。)几个字母排列的歪七扭八,一定是y介自己贴上去的吧。秋内觉得有些难受,赶忙把视线转向别处。
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并排放着三个大纸袋子。虽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每个袋子都很高,里面一定装着些非常重的东西。
桌子对面,镜子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
“间宫老师,这次欧比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
镜子老师的声音沙哑无力。而在大学讲课的时候,她的声音曾经是那么透明,那么沁人心脾……
“哪里哪里,一点都不麻烦。对了,椎崎老师您怎么样了?身体稍微好点了吗?”
秋内吓了一大跳:这种问法也太直截了当了吧!
镜子的脸上露出微笑。她歪着脑袋,既不是表示肯定,也不是表示否定。过了一会儿,她仍然保持着这种姿势,一动不动。秋内以为她生气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她低声说道:
“丈夫离开了,y介和欧比也不在了……这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镜子把目光移到了相框上面。
“全都是我的错……”
间宫慢慢地摇了摇头。
“才不是那么回事呢。命运这种东西,没人能够猜透。”
“是吗。”
“是的,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秋内理解不了两人的对话。“全都是我的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对了,椎崎老师,我在电话里拜托您的事情,您准备好了吗?”
间宫改变语调,问道。
“嗯,那个,在那里——”
镜子指了指放在屋里角上的那三个纸袋。
“不过,您怎么弄回去呢?那些真的很重,我帮您叫辆出租车吧。”
“不不,不用,太浪费了。我们自己抱回去就好了。这小子对自己的体力充满自信。”
间宫笑嘻嘻地看了看秋内。
“啊?您说我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嘛!难道你没信心吗?”
间宫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不,信心多少还是有的……”
“什么嘛,吓死我了……”
“那些袋子里放的都是狗粮。”
镜子忧心忡忡地看了看桌子对面。
“间宫老师说,想把家里剩下的狗粮都拿走,所以我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他了。其实,我本打算把这些亲自送到间宫老师府上的……”
“怎么能让你送过来呢,你说是不是啊,秋内君?”
“嗯,这个……”
秋内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总而言之,间宫叫他一起过来,是为了让他g体力活儿。
不一会儿的功夫,间宫站了起来。秋内也跟着起身。
“秋内君,三个纸袋拿得了吗?”
“哎?全都让我拿啊?”
“因为我的手指被牛虻咬了一下啊……”
间宫无比哀怨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可是,无论怎么看,他手指的红肿都已经消退了。
“算了,我明白了。”
没办法,秋内抱起三个纸袋。袋子里的狗粮都是罐装的,所以比预想的要重很多。
——难道要抱着这么沉的东西在烈r炎炎之下走回去吗?
“真是麻烦你了,秋内君。”
“哪里哪里,没……没事儿,这个,难道是欧比的被褥吗?”
秋内看了一眼怀中的袋子。塞得满满的罐头上面,是一块被仔细叠好的咖啡s小毯子。毯子的表面上零星地粘着一些毛,似乎是欧比的。
“是的,雨天的r用品,铺在底下的。”
“雨天的……r用品?”
“欧比很怕下雨哦。”
镜子微微一笑。
“y介把欧比捡回来的那天,正好是个雨天,所以……在遇到y介之前,欧比一直孤零零地在雨里淋着,无依无靠……”
“啊,所以一下雨,它就——”
“没错,一下雨它就害怕。下雨的时候,欧比就会缩在外面的狗屋里,哆哆嗦嗦地发抖,还会不安地大声叫唤。那个时候,我觉得最后不要让它进来,应该让它去适应雨天。但y介却怎么也不听我的,那孩子总是放欧比进来,让它躺在毯子上。我觉得突然安静下来了,就去看看情况,结果发现他们一起睡着了。那块毯子还是y介用零花钱买的呢……”
镜子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