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道:“人称犬能通灵,也许它闻到了某种不该闻的气味,或者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威胁,才会有如此异常。”三公子想了想,又道:“只发现四个脑袋,你却说有五位镖师,是何道理?”
包温道:“四个死者我都认识,均是扬州百胜镖局的镖师。百胜镖局的很多镖都是押来京城的,因此我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彼此都算熟悉。案发之后,我已委托扬州衙门向百胜镖局求证。据百胜镖局总镖头袁西游袁老前辈陈述,共有五位镖师一道结伴来京城。他们此行只是游山玩水,并不是专为押镖而来。”
“那第五个镖师是谁?”
包温道:“是百胜镖局的副总镖头,袁西游的独生儿子袁无病。虽然案发现场并未发现袁无病的尸体,本官以为,他一定也是凶多吉少。”
三公子道:“袁无病的尸体一直未曾找到?”
包温道:“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已经搜索了周遭多条街区,一点线索也没有。”
“袁西游的反应如何?”
“袁老前辈听此噩耗,立时老泪纵横,数度昏厥。”
“你可相信袁西游说的话,即这五位镖师只为游山玩水而来京城?”
南宋血案6…3
“不相信。如果真是为游山玩水而来,大可以光天化日下进入京城,又何必深更半夜进城这般偷偷摸摸。不过,以袁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他应该不会撒谎,尤其是面对官府盘查时,他更没有道理撒谎。要知道,开镖局的一旦得罪了官府,离他们镖局倒闭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因此,我怀疑其中必有隐情。本来,如果知道了这趟镖原本要押往何处,可能会对破案大有帮助,不过袁老前辈根本就不承认他们是在押镖,未免有些棘手。可是,就算我们知道袁老前辈在撒谎以掩饰内情,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袁老前辈在江湖中也是德高望重,名动一方,轻易冒犯不得。本官已经令扬州衙门派两名捕快将袁老前辈护送来京城,预计明日卯时便可抵达。本官打算亲自盘问袁老前辈。此案事发突然,漫无头绪,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只有等袁老前辈到了再说。”
“可怜了两条性命。” 三公子叹道。
“公子是指……”
“袁西游必杀那两位捕快。”
“袁西游乃是江湖中有身份有地位的老辈侠士,怎会做出格杀捕快的事情来。胆敢格杀捕快,可是夷三族的大罪,而且传出去,也定会遭到江湖中人的耻笑,以为他做贼心虚,真做出了什么作j犯科的恶事。他总不会老来糊涂,让自己大半辈子辛苦经营的家业和名声一下子烟消云散,毁于一旦。”
“万事皆有可能。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橘在南为橘,在北为枳。米在南为米,在北为麦。失节事小,生死事大。人心岂能预料,楚汉僵持之时,人皆以为韩信将反而未反。刘邦开国之后,人皆以为韩信不反而反之。”
包温在心里暗骂道:“什么跟什么嘛,文不对题,乱掉书袋。”
三公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道:“你在腹诽我。”
“下官不敢。”包温大吃一惊,连忙否认。
“腹诽无妨,口谤尤佳。我这人一向从善如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与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说完,三公子耸肩大笑,却无人附和。
包温重又把话题引到案件当中,道:“袁西游已是花甲之年,近年来一直在扬州养尊处优,颐享晚年,甚少在江湖中走动。身为副总镖头的袁无病实际就是镖局的大当家,一般不轻易出镖。今次连他都要亲自出马,看来这趟镖并不简单。而且,他们平时都是白日进城,这一次却要选在深夜,可见这次所押之镖更是非同一般。”
“他们遇害是在镖物交接之后还是交接之前?”
包温沉吟了一阵,道:“从死去的镖师的身上看,除了一百多贯交子外,只有一些丝绸、鼻烟壶之类的随身小玩意,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本官推断,当在交接完镖物之后遇害。”
三公子道:“未必。照镖局的常识,如果镖物已经交接,收到镖物的主顾都会对镖师妥加招待,不会任由他们到街头寻找住宿。况且,他们是在深夜到达京城,如果镖物业已交接完毕,他们也没有急着赶路、回去交差的道理。”
包温道:“公子的意思是:镖物并未送出?”
三公子道:“不管是死是活,找到袁无病是破案关键。”
包温道:“本官以为,定是他见财忘义,将四个同伴杀死,将镖物据为己有。眼下早不知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人海茫茫,何从找起啊。”
三公子却不再理会包温,而是没来由地向身后说道:“心儿,这手棋错了,小飞太缓,棋形变重,应该大飞,尽快向中腹出头才对。”
包温大惊,心想:难道他不用回头,仅凭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便能判断出棋子所落下的位置?八成是在瞎蒙吧。
宁心儿远远地回了一句,道:“我偏喜欢小飞,你管得着吗?再多嘴小心我揍你。”
三公子怅然若失地回头,却也并不沮丧,显然挨宁心儿一骂乃是在他意料之中。三公子看了看包温,道:“包大人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包温沉思了一阵,又道:“更奇怪更诡异的事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