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中忙代她回答道:“这是被鬼母以碧萤鬼火所伤,噫,猿长老你竟能看透那面幕么?”
猿长者没有回答他的疑问,长眉轻轻皱起来,似思考什么疑难之事。跟着又负手踱起圈子来。他走路的样子和平常人大不相同,哪里像是走路,简直是蹦蹦跳跳。原来猿长老一向是像猿猴似的,生性也十分好动。不过在世俗的人面前,他便不肯露出本相。
朱玲双手握住放在心窝上,那对明亮的眼光,随着猿长老身形而移动。
石轩中看看老人,又看看朱玲,不由得暗叫怪事。想道:“他们怎么啦?一个忽然想起心事,一个却像在祈求。她还要祈求些什么?啊,莫非向猿长老有所祈望。”猿长老一口气兜了七八个圈子,然后斗然站定,却恰好是在朱玲跟前。他那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以便正好和朱玲面对着面。朱玲一直凝视着他,忽地叹口气,把头垂下。
猿长老道:“莫叹,莫叹,但我得把各种道理和关系弄清楚才成。”
朱玲啊了一声,又抬起头来,不过却没有说话。石轩中觉得不胜讶异,可是他胸襟宏阔,涵养甚好,却也不加追问。
“玲妹妹,你站着可觉得太累么?”他怜惜地问道:“反正看来还有一些时候,才能解决问题,何如小憩片刻。”
朱玲依言走到一株树下,坐在草地上。石轩中也坐在她身边,低声道:“刚才那一幕真是凶险。若然猿长老不是一代高人,死生之念无动于衷,老实说,换了别的人,一定会害怕我在你叫出时,不会收力撤到。这样只要他怀疑地稍迟一点儿才收回真力,我也得身负重伤。”
朱玲道:“石哥哥,但愿我们能找到一处世外桃源,那儿永远不会有争名夺利的事发生,我大概可以多活几年。唉,想起不久的红心铺比剑和你要三上碧j山,想想我就心惊胆跳,坐卧不安。”
两人正说之间,猿长老一蹦一跳地走到他们面前。朱玲立刻十分注意地瞧着他。
猿长老道:“朱玲,你把面幕除下来给我瞧瞧。”朱玲顺从地把面幕除下,露出那张丑怪可怕的面庞。石轩中看了一阵痛心,但却不发一言。
猿长老道:“以我猜测,你和鬼母之间,定有守秘的誓言。我虽可以道破,但背誓者不祥,违天者多舛。只怕日后横生风险,满途荆棘。”
石轩中虎目一眨,道:“在下虽听不懂长老言中暗示的玄机,但长老提到将有风险灾难,在下却认为不须害怕。”
朱玲仍不做声,猿长老笑道:“壮哉。英雄侠骨,练则越坚。石轩中你好生听着,朱玲其实不是被鬼母的碧萤鬼火炙毁容颜。”
石轩中啊了一声,定睛去看朱玲的样子,但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可予改变的地方。他暗自想道:“不管玲妹妹是怎样失去她美丽的容貌,我还是一样地爱她,但猿长老此言何意?”
猿长老又道:“我这双火眼,能够透雾机物。朱玲面上蒙着块面幕,不但遮掩不住幕后的相貌,连她的本来面目,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以前我曾听说玄y教一风三鬼中白凤朱玲,国色天香,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看,果然传言不讹。”
石轩中惊问道:“长老你可是说,你仍然看得见她以前原来的容貌么?”
债长老笑道:“不错。不但如此,连你也可以容容易易地看到。”
石轩中当下运足眼神,直向朱玲面上瞧去。看了一会儿,依然是那张丑怪的面孔。
猿长老道:“我实在不该再卖关子了,朱玲你好生站稳。”说着便伸出满是白毛的右手,掌心贴在朱玲颔上,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突然缩回手掌。
但听嘶地微响,朱玲的面皮随着猿长老那白毛参参的手掌褪脱。
石轩中但觉眼前一亮,只见一张美丽绝伦而又极之熟悉的面庞出现于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庞上,孕蕴着无限惊喜的神色。在那斜飞入鬓的清细眉毛下,嵌着一对朗星也似的眼睛,眼睛中s出令人心荡神摇的光芒。
石轩中惊道:“噫,玲妹妹,你……”
猿长老哈哈一笑,身形一晃,纵上半空。笑声也随着他的身形破空摇曳而去,转瞬间已消失在树林中。
朱玲默默无言,忽地纵体投身在石轩中怀里,腻声低问道:“石哥哥,你可欢喜我回复原来的容貌么?”
石轩中坦白地道:“当然欢喜。你的面貌在我心中是那么熟悉。现在我简直记不起你早先那张面孔了。玲妹妹,抬起头来,让我细细看一遍。”他用充满了感情的眼光,凝定在她的面上,歇了片刻,他喃喃道:“一切都像一场恶梦。玲妹妹,以后我们再不分开,那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朱玲面庞上掠过一抹忧虑之色,轻轻道:“可是猿长老说,因为点破了这个秘密,我们将会遭遇到重重劫难呢,唉……”石轩中用嘴唇封住她的话,四片嘴唇相触,立刻迸s出爱情的火花,身外的一切事物,在这刹那间,完全不复存在于情人心里。
朱玲突然从沉醉中醒来,心中微感不安。她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要想及旁的事物人物。可是石轩中的如海深情,竟是那么纯洁真挚,使得她无法不想起旁的人。她记起了宫天抚和张咸,这两个武功高强,而又年轻英俊的男子,都曾一度取得她一部分的感情。正因这样,她觉得对不起石轩中,c心中不安地s动起来。
她知道自己无法卑鄙得能够装出忘了这些污点,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