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闻言,停步回头,深深瞥朱玲一眼,暗暗点头。
石轩中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放肆了。”言罢一纵身,飞上寻丈之高。就在停顿之时,盘起双腿,然后调节那支撑身体轻重的一口真气,化为至清至纯。但见他的身躯缓缓下降,恰好坐在嫩叶之上。身躯一坐定,便开口道:“老前辈请勿见笑,在下勉力应命。”
老人见他能够开口说话,神态十分从容自然,心中不禁佩服。须首道:“可以了,下来吧,还有你的剑术,尚待考验。”
石轩中飘身下来,恭容道:“在下实在不敢和老前辈动手。”他说得十分真挚诚恳,叫人一听而知绝非虚伪之言。老人第一次露出笑容,道:“不要叫做我老前辈,只要你接得住老夫三剑,我们可以由此订交,大家以平辈相称。”
石轩中犹疑一下,道:“在下的确希望能试上一下,这种机会实在难得。只要您老不怪在下失礼的话,自当遵命。”
老人仰天打个哈哈,道:“这才像个大侠的风度。来,别耽误时间。”说罢,他随手折了一根树枝,长约两尺。
石轩中掣下背上长剑,抱剑行礼,道:“就请您老赐教!”
朱玲退开一旁,大声道:“石哥哥,你务必用尽全力才好。”
老人道:“她说得对。”一面走过来,这一走动,迥异早先龙钟老态,也不似常人一步一步地走,却是十步纵跃,犹如猿猴。
石轩中收摄心神,抱元守一,等候对方这位宇内共钦的前辈剑客的一击。
老人清啸一声,双足顿处,身形忽然破空而起。直飞上四丈余高,然后一翻身,头下脚上,那树枝更是伸在最前面,电s而下。这一罩扑下来,登时响起尖锐劲烈的破风之声。
当老人快要补到石轩中头上之时,朱玲已看出老人精绝的功力所在。原来那根竹枝,初时毫无异状。但当老人星驰电掣般冲泻而下,快要到达百轩中头上时一忽然何加灵蛇吞吐,宛如已化为一支锋利大匹的长剑,而与老人的身体合而为一。
这种至高无上的剑术,朱玲尚是第一次开了眼界。心想石哥哥如能学到这一下身法,威力自当又增加几分。
这时石轩中上身微抑,剑尖斜指天宫,正当对方下扑来路。在那立即接触的一刹那间之前,他仍然屹立不动,宛如渊停岳恃。那种沉凝的气度,别说泰山崩于前,就是有人在他背后刺上一刀,也仿佛不能令他惊乱似的。光是这一点,又令得朱玲佩服到五体投地。心想自己纵然面壁十年,只怕也不能练到如此地步。
双方突然一齐动作,只见石轩中剥尖一颤,嗡的一声,化出四点寒光,严密封住头顶。老人下冲之势何等强劲。但因石轩中眼力奇佳,剑尖所化的寒星中,其中之一居然及时点在他树技尖端上。因此使得老人这一招之内许多变化,无法施展出来。
老人大喝一声:“好剑法。”身形借力破空又起,飘落侧面寻丈之远,然后道:“老夫第二剑立刻开始了。”石轩中朗声应道:“老前辈请。”
老人吸一口气,身形暴然涨大不少。蓦地呼一声,又欺到石轩中身边,手中树枝竟已递到石轩中面门。石轩中素来以轻功见长,但这老人身法之快,也令他十分吃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石轩中身形忽然斜飞开去。朱玲虽有一身武功,以及鬼母嫡传的游魂遁法,有神鬼莫测之机,但此刻竟也瞧不出石轩中乃是如何闪开的。不由大喜想道:“单凭这一下身法,便可以和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争一日之长短了。”但那遍身白毛、形如老猿的老人,身法也快得出奇,原式跟踪急追。手中树枝尖端本来离石轩中面门不及半尺,如今也仅仅被石轩中缩开了半尺,合起来才不过是一尺距离。
两条人影疾苦飘风般在草地中绕了七八丈大的一圈子,石轩中居然摆脱不了那老人。
朱玲上时花容失色,惊骇得连呼吸也为之停住。原来她也算得是个大行家,是以知道只要再绕个圈子,那位老人身子和速度谐洽之后,那时候只要真力一吐,树枝不必刺到石轩中,也足以把石轩中震死。
石轩中本人何尝不知。他比朱玲还多了解的一点,便是知道这位老人此时已仗着一股至清至虚的真气,使得那么大的身躯轻如无物。因此不论他闪避得多么快,但仍能跟着他身形带起的风力,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回旋进退。
这原是刹那间的事。石轩中身形不停,但手中剑已斜斜上翅,剑尖指着对方握着树枝的手指。刚刚又转了半圈,石轩中已能够吐出长剑,直取对方腕掌指三处。
老人这时恰已能够发出真力伤敌。见状手腕一偏,避开教剑,但自家树枝尖端仍然指着对方面门。不过因这一移动,老人便须重新调运真气,才能伤敌。石轩中也是这样,不能马上变招换式。两人如奔雷电掣般又走了六七丈大的一个圈子。
石轩中以极精纯的功力驾驭长剑,唰地撩向对方树枝之上。老人这时恰好又运集真力在树枝上,尚未来得及吐出伤敌,一见敌剑撩到,因他说过只攻三招,故此不肯轻易变招。便原式不动,石轩中长剑撩在对方树枝上,只把那树枝荡开两寸,便黏着不动。然而那根树枝尖端,仍然指着自己的右边面门。
朱玲见他连使绝艺,还不能化解这一招危机,真是比石轩中还要着急。
只见两人又走了一个大圈,石轩中突然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