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回善善手中的书,神色严肃的说:“善善,我会小心的。而且”,我顿了顿,“我不只是为了他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虽苦读药书,但是无奈药书多生涩怪癖之语,加上还有许多专业术语,结果我看了一个月还是无所获。
还是镜明提了主意,“小姐不若去药房走走看看,实地看一番,想必大有收获。”
我被他猛然提醒,盯着他看:“你不像善善她们那样反对我习医?”
镜明答道:“奴才不赞成小姐为九皇子而学医,可奴才却认为小姐略懂医术,大有裨益。既可救己…又可害人…”的f1
我不置可否,却对他说:“镜明,你若不是太监,一定能平步青云,权势如天。”
镜明恭敬的答道:“奴才跟着小姐,一样能平步青云。”
我本来是想要独自来药房的,不过善善不放心我,便带上婷仪一起跟了来。
刚跨进门槛,便有一种清香苦涩的药味传来。
司药的太监见了我,慌忙从药台里出来,跪下请安。
我让他起来,拿着药书一种一种对了起来,“你这有灯心草吗?”
太监慌忙应道:“有,小姐不知有什么用?”
“你给我拿些我看看长什么样。”
他紧忙回到药柜,对着号拉出一个抽屉,呈了几株给我。
我仔细观察灯心草,又对照药书,“灯心草,又名碧玉草,虎须草。干、寒、无毒…可治于伤口流血、喉痹…”
我仔细的记下了,再问:“有黄芩吗?”
那太监又把黄芩拿给我,我又对照起来:“黄芩,根苦、平、无毒。可治愈血淋热痛…”
我又叫了几样药草,一样一样的仔细记下。
看了一会儿,善善便给我搬了凳子让我坐下看,但我闲碍事,只是站着如饥似渴的看着。
突然有个穿着洗的泛白蓝衣的老婆婆径直进来,手里拿着钵罐和药杵子,放到药台上,说道:“王公公,药已经碾好了。”
王公公向她喝到:“你没看见小姐在此吗?还不去给小姐请安?”还忙不迭向她使眼色。
那位婆婆这才发现我在,忙跪到我面前。
我无暇管她,本想挥手叫她起来,可是却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那婆婆离我最近,本能的上前搀扶我。
她说:“我看小姐脸色苍白,下眼略有浮肿,想必是夜晚睡觉不实,多有梦魇…”
我缓了缓,这才抬眼诧异的看她。
婷仪恼了,打下她的手,亲自扶着我坐到椅子上,瞪着她,“好毒的一张嘴!你出言不敬,小心要了你的老命!”的43
那婆婆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闯了大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王公公也跪下,赔着罪,“这老婆子年岁大了,总是不免胡言乱语,小姐开恩,不要怪罪吧,回去奴才好好罚她…”说着还踹了她一脚。
善善泡了杯茶递给我,我喝了几口,脸色才又红润起来。
其实那位婆婆说的不错,我确实这几日一直无法安睡,加上又连着做些以前的噩梦,所以今天才会晕倒。但是我奇怪的是,一位捣药的婆婆怎么会不经诊脉就能判断出我的病证呢…
我不动生色的问那婆婆:“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治愈呢?”
那婆婆一定是不相信我会听了她的胡话,一愣。
她心有余悸,磕磕巴巴的说:“那是老奴胡说的,小姐不可当真…”
我和颜悦色地冲她笑,“说出的话岂可收回?我既然问你了,你只管说,我不会怪罪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婆婆只有认命的叹了口气,起身,拿起刚刚放在柜上的灯心草,“小姐只需用灯心草煎水代茶喝就可。”
晚上善善把一碗微黄的水放在桌子上,“小小姐,药煎好了。”
我看着新煎好的汤药上方飘逸着滚滚的热气。
婷仪上前,“小姐,这药不可以贸然喝下去。婷仪愿为小姐试药。”
我眼眸深处有一丝感动,但语气还是淡淡的,“拿去给镜明喝了。”
婷仪看我,不懂我的用意。
我缓缓地说:“让他喝了,也好告诉他,在我这只是耍点小聪明是不够的,还要忠心。”
婷仪向来看不起镜明,有这好机会怎会放过他,于是高高兴兴地领命而去。
第二天婷仪来报,说镜明喝下去后,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她半夜起来观察,他睡得很沉的样子。
我又问了镜明,他说昨晚睡得很是畅快。
我这才放心服药,果然药效很好。
过了十多日,我又去了药房,特意找了那婆婆。
我不着痕迹的又问了她一些药理,那位婆婆虽然身在宫中多年,但依然很是淳朴无心机,只是被我套了几句,就和盘突出了。
我听她说着,暗中不得不敬佩她起来,她对各种草药之精通,丝毫不差于太医院最有权威的医师。
我给她跪下,郑重其事的说:“请婆婆教我学医。”
她眼中有惶恐的神色,紧忙拉起我,慌张说着:“老奴只不过是个捣药的奴才,就是干个体力活罢了,哪懂什么医呀,小姐可别吓奴才了。”
我知道这是她的推脱之言,但什么都不点破,只是跪着。
她越发的惶恐起来,但还是不肯答应我,自己也跪着劝我。
过了一会儿,我见她快要哭的样子,扶她起来,自己也径直站起来。
她见我不再缠她,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