猾的演技派,侦查局欠你一座小金人。没办法,小人难防。”
“你他妈才是小人!”商鸿朗怒叱。
岑戈抬手往下压了压,让他冷静。
“因为自己童年悲惨,就见不得小凝生在幸福的家庭中。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和谐的家庭,你难道都要以一一破坏?”赵苏漾咬牙看着付经纶,问:“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身世,到底是真是假?”
付经纶微笑,“你猜?”
“猜个屁!别跟他废话了!”商鸿朗大声说。
“怎么,跟号称测谎仪的岑戈在一起那么久,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么?”付经纶嘲讽道。
赵苏漾皱了皱眉,沉默了。
“看来岑戈不是一个好老师。”付经纶又笑。
“是真话吧。”赵苏漾忽然开口,定定地望着他。
“哦?何以见得?”付经纶很感兴趣地问,“身为特案组的组长,我现在却成为嫌疑人坐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难道不认为我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吗?”
赵苏漾深吸一口气,“你的内心深处其实充满着对亲情的渴望,充满对幸福家庭的向往。你妈自杀去世,就是你畸变的开始,你跟所有童年不幸的孩子一样,觉得无所适从。你心里很清楚,你妈非常爱你,不忍你一个人在世上受苦,才会选择带着你一起走。你觉得母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爱,但却悲惨地失去了。你说你感觉不到正常人的情感,不,我不那样认为,正常的情感一直被你压抑在心底,所以你毫无保留地对我说出自己的身世。这段身世,我相信你一定原原本本也对孔上前、周克和宋幽烨说过。你是个超级大骗子,但你比我们都明白,没有什么比真话更撼动人心,因此我听完你口述的身世,跟你一起哭泣。我问你,如果你爸不是胡乱打人的酒鬼,你妈也没选择离世,你还会如此愤恨别人的幸福吗?”
“小赵,你是在研究我的心理吗?”付经纶不为所动,笑着问。
赵苏漾提高音量,“你藏着一把枪,随时可以杀人,选择迫害岑戈的妈妈,而不是岑教授,就是最好的证明!母爱,你最最缺的就是这个,所以你见不得岑戈的妈妈走出悲伤,也见不得岑凝去世后,岑戈还能得到母爱。因此你把岑妈妈逼得精神出问题,见到岑戈就失常,让他有家难回!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妈妈没自杀!一直忍辱负重守在你身边,陪你长大,你会不会成为现在这个付经纶!你说!”
“不要用这么低俗的思想揣摩我,你们永远不会懂我,所以,不要做无用功了。”
赵苏漾眼色一厉,“你倒是回答我啊!”
付经纶不答,转头看着别处,目光空洞,眼角肌肉一抽一抽的,看上去诡异又恐怖。
岑戈拉着赵苏漾的手,转身走出审讯室。
“你演技真的太好,连我都骗过去了。”赵苏漾有种重生感,抱着他的胳膊,忽然不争气地想哭。
“抱歉。”
“嗯?”
岑戈没有答,只是将她拉入怀中。
赵苏漾想,他指的可能是那两句逢场作戏的“滚开”。她摇摇头,乖顺地靠在他身上,“不用道歉,别说两句‘滚开’,你为了诈付经纶交待罪行,那时就算一脚把我踹开,我也愿意配合!”
“我舍不得。”岑戈在她耳边低语,“我现在还为那两句‘滚开’自责不已。”
赵苏漾心里尽管甜甜的,表面上还佯装着责备他:“下不了狠手的演员得不了奥斯卡!”
岑戈摇摇头,双臂一紧,将她抱得更紧。
困扰各地探员长达数年的年轻女子失踪被害案幕后黑手终于落网,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上过付经纶课的学生们纷纷大跌眼镜,感怀世事无常,人心叵测。詹泽琪闭门谢客,人前绝口不再提自己尊敬的导师,私下里却致电岑戈好几次,一再确认当中是否存在误会。
然而,事实就像万年小学生柯南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真相只有一个。
探员在付经纶家中发现了许多个存储虐杀视频的硬盘,他对这些视频简直爱不释手,好像看最爱的连续剧一样,一有空就要挨个播放。他利用语音聊天室联系宋幽烨,二人狼狈为奸,宋幽烨根据自己的喜好去捕捉受害人,付经纶则以“我教你怎么发泄才能获得更大满足感”为由,设计一套符合宋幽烨内心诉求的虐杀方法,并要求他在拷打受害人时拍下录像,自己一有空就会到宋幽烨的众多囚禁场所中亲自观看或者拷贝录像。
历次讲座上座率都占据刑侦大第一的付经纶接受不了岑戈讲座上座率超越自己,对他格外妒忌。一次学术会议,他从岑振口中听说岑凝要去陵州参加夏令营,心生毒计,指使宋幽烨囚禁了岑凝。岑凝死后,他听说岑戈的母亲精神状态不佳,趁岑戈办理缉毒局调任侦查局探员手续时假装探望,对她进行多次“心理疏导”,实际上却将她往更糟糕的方向引导,夜不能寐,食不能安。最终让她从一个悲伤的母亲变成一个精神疗养院的常客,且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儿子的职业害死了小女儿,使得岑戈有家难回,一家人常年天各一方。
即便如此,付经纶仍觉得不过瘾,他认为,岑戈遭受的打击和挫折还不够惨痛,不足以化为一段充满心酸和泪水的故事。
用来困住岑戈的黑暗迷宫是宋幽烨临时布置的,赵苏漾就是诱饵。付经纶暗地观察了她很久,猜到她肯定会独自前往百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