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落地窗上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敲响声,南北才从发愣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江稚用指尖碰了碰玻璃,抬眼看着他,做了个口型。
还好吗?
南北没听到他的声音,这破玻璃根本隔不了音,所以确定了他只是做了个口型。
“一点都不好。”
南北皱着眉头回答完却笑了起来,一颗眼泪紧接着就落到了嘴角边,很咸。
江稚连忙站起来说了声什么南北没听清,就看着他挺急地出了食堂,朝自己走过来。
南北嘴角抖了一下,继而眼泪跟开闸似的流下来。
一点都不帅。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眼泪流的哗啦哗啦的,丢死人了。
南北一边哗啦哗啦地流着眼泪,一边在心底默默地嫌弃自己。
“说好的校霸呢?”
江稚啧了一声。
“你不是还要罩人嘛老大,这样子谁能信你罩得住啊?”
江稚从口袋里拿出张干净的纸巾,贴住了他的眼角。
“谁不信我揍谁。”南北按住了纸巾,带着鼻音恶狠狠地说了句。
“哎我操。”江稚乐了,连忙点头,“是是,您最牛了,谁还敢不信我第一个揍他。”
南北嗯了声,抓着纸巾没再说话。
过了会他抬起眼睛看着江稚:“刚我妈说的你都听见了?”
“这窗不隔音,我耳朵资质尚可。”江稚叹口气。
“饶你不死。”南北轻哼了声,跟着他并肩往教学楼走去,“其实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好,她嘴上说不管我,但还是会管我。我嘴上说不用她管,但是…”
南北跟说了一大段绕口令似的,顿了顿,语气认真:“如果她真的不管我,我会很难过。”
“嗯,我知道。”江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起来,“我也…挺想念我妈的。”
南北微微怔住。
江稚从没提过他妈妈,这也是第一次。
江稚一看就是那种娇生惯养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少爷,性格也很好。
这和家庭氛围分不开,江稚和他父母的关系不会差。
而如今他父母却一个都不在身边。
江稚说他想念妈妈,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想念。
南北轻叹了口气,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我管你。”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江稚看着他,眼角微露了点笑意。
“我就在这陪着你。”南北想了想,换了句台词。
“谢谢学弟。”江稚笑起来,“我很感动,真的。”
“哎后天是不是就要演讲比赛了?”南北突然问。
“能不能别在这么煽情的时刻提别的事儿?”江稚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哦。”南北笑着看他,“那你到底准备好没?”
“差不多吧。”江稚揉了揉眼皮,“我就想找个安静的地儿完完全全从头到尾来演讲一遍试试。”
“跟我来。”南北拽着他的手臂从教学楼旁边拐了过去。
江稚没完全熟悉这个学校,所以并不知道图书馆后边还有个小艺术楼。
小楼挺旧,看样子已经被废弃了。
墙漆差不多都掉光,露出秃秃的水泥壁,楼道里的的灯泡年久失修,半死不活地垂下来。
南北带着他穿过走廊走到最里边一间破教室门口,拿钥匙把门上的小绿锁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