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击之令,谁都不敢违逆。连门外围观百姓也噤若寒蝉。
大夫姓钟,不是故意晚来,实在是出诊在外。沈吟的命令在曾响眼中就是圣旨,立即跑去出诊的人家,把钟大夫抗似的带了过来。
钟大夫听说这人没死,也觉得不可能,人无心树没皮,苟且尚不能,他观沈吟的脸色不似撒谎,一手搭脉,也疑道:“脉搏微弱,的确是还活着!”
没了心还存活,岂非妖怪?居同野疑惑不解地看着沈吟,事出诡谲怕惹人心不安,毕竟没能问出口。
沈吟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不是。”转而嘱咐大夫,严厉得不容抗拒,“活着就好,先治好,待她醒来说不得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气息若有若为几乎不可查,伤势太重若移动恐加重伤情,钟大夫只得就地疗伤。
沈吟也不看,径直朝屋内走去,居同野见伤口头皮发麻不忍直视,也跟着他朝屋内走,然而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询问。
没有外人在场,沈吟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温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总会知道的。先找一找线索。”他看见屋内炕上竹篮里有一双正在缝的勾头男鞋,“她不是有个孝顺儿子么,怎么娘亲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子也不回来瞧瞧。同野你说话能不能说全,藏一半掖一半叫本官如何断案。”
居同野精神恍惚不曾留意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啄,被沈吟一问,又觉得脸颊似是被蚊子叮了吸血,一摸之下什么都没有。
魏大娘的儿子魏昭辉已经娶妻,听说妻子很少出门,街坊邻居见到,都说她貌美如花手脚勤快。魏家还是有些家资的,魏家男人死前就把烧炭手艺全部传给了独子魏昭辉,魏昭辉的手艺更是精湛,烧出的炭漆黑发亮燃烧持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暇州所有人家都用他家的炭。
哪有那么好的人,沈吟默默听着居同野把魏家母子二人夸上了天,心中已然不悦,想着折腾的法子,看明早你还不把我夸上天。
月有阴晴圆缺,人又岂能十全十美,魏昭辉已经娶了第三个妻子了。前两个妻子无一不是改嫁,第一个改嫁到外地不明情况,当时百姓还以为这个小媳妇当真有些问题。然而娶了第二个后,这人也如上一个同婆婆不和,改嫁了本地人家,人家也不嫌弃她再嫁之身,夫妻二人过得很是幸福,上街时遇到曾经的婆婆照旧不欢而散。
众人这才知道,魏大娘嫌儿媳妇抢走儿子,转捡媳妇的刺挑,觉得媳妇这不好那不好,不是做菜多放了一勺盐,就是鼻子长的太大。好好的媳妇,在魏大娘嘴里,可以一日十二时辰不停地挑刺。
第三个媳妇是媒人从外地介绍的,模样美丽无可挑剔,魏大娘还是继续挑刺,媳妇出门就是勾搭野汉,若是在家,魏昭辉在时还好些,不在时动辄不给吃喝还要捏要捶背,生生把新媳妇气得离家出走。
魏昭辉孝顺老娘也心疼媳妇,亲自去把媳妇找回来。当着媳妇和街坊邻居的面,叫母亲改过自新,魏大娘也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然而一回看家又变了样,魏昭辉也爱这第三任娇妻,终于奋起反抗,咬牙和妻子一并失踪。
魏大娘舍不得儿子,担惊受怕满县城哭寻,谁劝都不行,似乎是她苦苦哀求感天动地,当日魏昭辉就回来了。魏大娘又指天立誓,定然好好待儿媳。不过日子没好几天,魏大娘变本加厉。魏昭辉只能带着妻子再度失踪,如此反复几次,走了又回来。
这次才走了不过三天,魏大娘不放在心上。
昨日早上巡街时,居同野忍不住问了一句,魏大娘拿了只洗干净的沙梨给他,满脸红光地回答:“马上就回来了,急啥!他若是早回来我还不乐意呢,我手里纳的那鞋正好还差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