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眼镜片后面的眸子里什么表情也没有。
德卡莱尔九世按动了一个按钮,书桌旁边的墙壁上,一张制作精美,绣着皇家徽章的壁毯徐徐升起,露出了一幅和人身等大的画像。
路易惊讶地摒住了呼吸,是他的父亲!穿着军服,但没有戴帽子,阳光般的金发即使在画像上也是那么耀眼,悠闲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扶在椅子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在微笑着,俊美的面容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就像是从神的身边走下来的俊美使者,沐浴在圣洁的光辉里,那么满足,那么开心……
和他记忆中虽然还是那么温和,却已经是忧郁的父亲有着太大的差别,路易不禁痛苦地想起了自己:他已经永远无法像父亲这样笑得那么开心了吧?究竟是什么改变了父亲?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放弃一切,带着自己几乎是逃到了那么偏远的提尔纳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吗?这个掌握着银河帝国的男人,这个霸气的王者?还是因为母亲呢?他有的是一段无法得到的恋情,所以他才逃避的吗?
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呢?我甚至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堕入了这么悲惨的境地啊!如果说,皇帝是因为爱上了父亲才做出什么让他逃走的事情的话,那我呢?被三个男人尽情玩弄的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他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画的。“德卡莱尔欣赏地看着路易惊讶的表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表情又变成了悲伤,“自从他走后,就一直挂在这里,没有人的时候,我就会看着他,幻想着他还在我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卜拉特推开门说:‘维克里希上校觐见。’……我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可是我还是在等着……没有人能代替他。”
路易沉默着,没有人能代替他吗?那我呢?你千里迢迢,费尽心机地把我弄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皇帝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你的照片……”
他从书桌上拿起一个银质的像框,路易穿上尉军服的照片就放在里面,神采飞扬的年轻军官,和画上的塞文一样,那么骄傲自信的笑容……
路易呆呆地看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德卡莱尔忽然抑制不住地抱住了他,抱得紧紧地,好像什么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的样子。
他一边轻柔地吻着路易的金发,一边喃喃地说:“我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可是,你来了,我的宝贝……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是塞文留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从银河系帝国皇帝的嘴里说出来,每个人都意识到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
那就是说,路易真的已经可以把银河系握在手中了。
他一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帘,目光透过睫毛。看着画像上的父亲,是真的吗?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吗?可惜……你留不住我的父亲,也一样留不住我……
我要的,你无法给我……
你可以给予的,我却不希罕……
人生,还真是矛盾啊……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适应,我知道的。”皇帝怜爱地看着他,“毕竟这不是一件让人容易接受的事情,我会好好疼你,让你什么也不用怕的,还有……”
他的目光越过路易的肩膀看向在那边的三个儿子:“我的儿子们,你都见过了,他们一定也会好好对你的,在一路上你们相处得怎么样?他们都是些好小伙子,是我的,也是帝国的骄傲。”
“父王,承蒙夸奖了。”罗蒙酸溜溜地说,“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盖恩德跳起来,粗声粗气地说:“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父王,以前我就跟您说过,我想请调到南边去,听说那边有些不太平,希望您能准许我!”
“才回来就要走吗?”德卡莱尔的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再等一段时间,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真的该告退了。”尚思尔平静地说,“您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最高法院一定积了很多事情要我处理。”
德卡莱尔九世严肃地望着他们,包括唇边挂着神秘的笑容,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静观其变的罗蒙,声音并不高,但是充满了压迫的力量:“我明白了,你们一直对路易怀有敌意,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叫你们去接他的,想也许你们在相处中能互相了解,从而不那么敌视他,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啊。”
“恰恰相反,父王,我们相处得很好。”罗蒙微笑着开了口,“不信,您可以亲自问维克里希上尉,我们是否亏待过他?”
说着,他同时向盖恩德和尚思尔施了个眼色。
“真的吗?”德卡莱尔九世沉稳地问:“路易,对我说实话。”
实话吗?你真的要听吗?还不如去看一部顶级的a片呢!路易愤怒地想着,沙哑着声音说:“没有,陛下,王子殿下们对我十分照顾……我很感激……真的……”
皇帝陛下望着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很温柔:“好了,我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你什么也不用操心。到了这里,已经就是到家了。”
罗蒙禁不住讽刺地说:“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