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清醒了。
这就是雷笑羽会放过自己的原因,这就是他们的遗体已经被送回武当的原因。
一张恶毒的网已然紧紧的套住了自己。
本以为回到武当,噩梦就会结束,可又有谁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师父!弟子没有做过这些事!从来都没有!”左近紧握住拦在身前的刑杖,朗声说道,灌注了真力的声音直传入众人耳中,清朗的声音如冰棱相击,无比沉静,无比凛然。
山风袭来,吹起左近的白衣翻飞,苍白的面容却衬出清澈澄净的眼眸,
此时,每个人都可以感到,世间却有浩然之正气。
眼见上清冰冷的眼神渐渐回暖,一直紧盯上清的上静道人忽然开口道:
“掌门师兄!事实俱在,铁证如山,也不能仅凭左近矢口否认就认为左近无错,不论如何,左近与安平和普岚之死都脱不了干系。若要让众弟子服气,左近先要穿过这刑杖阵。苍天有眼,如果他是冤枉的,老天都会庇佑,自可安然到师兄面前来解释。”
说罢,不及上清开口,已朗声问道:“左近,你可有胆量过这刑杖阵来解释!”
左近微微皱眉,上静一系素来与师父等不和,不知这一次又在打什么主意。
左近犹豫间,身后传来刺耳的冷笑。
“左师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也是,万一老天爷显灵,死在这刑仗之下可亏大了,还是这儿比较安全……”
“住口!我的事不用你多嘴!”扭头扫了一下已赶来的元真子,左近冷冷的目光恨不得立时可以冻上这个人。
冷笑着闪在一旁,元真子并不回嘴,只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双手微一用力,格开相交的刑杖,直视着上静闪着寒光的双眼,左近一步步向金殿走去。
不知从谁开始,刑仗起落间,仿佛织成了一张网,绊住了左近的身体。
“唔!”落在后背上的第一杖令左近发出一声闷哼。紧握住双拳,仍旧一步步向前走去。
其后的每一杖,或轻或重,左近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有杖击ròu_tǐ的声音在一片静寂的山顶上显得格外刺耳。
徐染等左近的师弟见状,纷纷握紧拳,扭头不敢望向场中。
在一条刑杖起落的路上,白色的身影执著的前行着,击落在腿弯处的一杖,立时跪倒了身体,挣扎着起身,却被紧跟着的一杖打倒,咳嗽着吐出一口血,仍是撑起身体,蹒跚着一步步挪动,任血渗出衣衫,染红了白衣,任血沿着嘴角流下,滴落在走过的路上。
只是直视着前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没有丝毫的迷蒙,清澈、明亮而深邃,如同雨后的晴空。
渐渐的,杖影稀疏,越来越多的只是做样子般的轻轻一击,更有的只是挥出后一沾衣衫便撤回。
不知过了多久,左近终于来到了上清的面前。
“师父!”双膝跪地,左近伏地拜倒。憋了许久的真气一散,立时眼前一黑,身体向一旁倒去。
“先将左近关入地牢,待他苏醒后再做询问……”上清抑制住扶起左近的冲动,尽力使语气比较冷淡,吩咐左右弟子。
左右弟子上前搀起左近,带往后殿。
“掌门师兄!”上静意欲再言。
“不必多言!”上清真人冷冷吩咐,甩袖离开金殿。
“是!”上静低首,嘴角却悄悄露出一丝笑,稍纵即逝。
第四章
黑暗,一丝光线都穿不透的黑暗!
左近的眼前是无尽的黑暗,纵然拼命的奔跑,仍然跑不出那一片无比无际的黑暗,而就在精疲力尽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点亮光!
他冲向那一点亮光,是一扇门!打开门,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光明……
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青翠以及绚烂盛开的山花,一团团一簇簇压满枝头,温暖的山风拂过面颊,带来山间特有的草木的芬芳和泥土的气味,依稀间传来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童音,嬉笑着,吵嚷着……
眼前的情景如此的熟悉,悠闲的步行在山间,寻找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转过一道弯,看到了笑声的来源。
远远可见,前面的一片平地上,一群少年在放纸鸢。飞在半空的几只纸鸢式样都很简单,只在上面画了些花花绿绿的图案,少年们却放的甚是开心,叫喊着,打闹着,跳着嚷着自己的飞的最高,笑声不断的传来,那股发自内心的愉悦令人看着都觉的开心,然而除了笑声,却什么也听不到,面目也是模糊不清,无论怎么走近,都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忽然,有人吵嚷起来,似乎少年们有了争执,原来是飞的最高的两只纸鸢绞在了一起,两个主人都尽力想挣脱对方,却反而纠缠的更紧,突然,线断了,两只纸鸢随着山风飘飘摇摇的飞走了。有人在跳脚的吵嚷,还有人跑开了,是那个个子最小的少年,直追着纸鸢飘走的方向追去,有一个稍大的白衣少年拉住了他,似乎在劝阻他,却被他甩开了手,左近看到那小男孩嘴唇动着,莫明的似乎有对话声响起在脑中。
“普岚乖,师兄再糊个新的给你……”
“不嘛,我就喜欢这一个……”
“新的会更漂亮的……”
“不,这是你给我糊的第一个纸鸢,再糊就不是第一个了……”
“有什么区别啊?都是纸鸢啊?”
“不跟你讲啦!二师兄好笨啊,别拉我了,我要去追我的纸鸢……”
那小男孩终于还是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