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油盐不进:“回不了头,回不了了……”
丹婴忍不住出声了:“切莫激动,为你腹中孩子也要……”
不提醒这一声还好,女子不过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姿态;
这一提醒,好似戳中了痛点,丹婴话没说完,女子猛是揪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啊”尖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如疯如魔。
激动到了极点!
在场的没料到这般神转折,都被吓了一大跳。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宿桢是唯一例外。
尤其某少年鬼王,听到丹婴说女子怀着孩子,正讶异着呢,张嘴欲言,被一声尖叫惊得险些咬了舌头。
哑巴更是吓得直蹦跳,蹿到刘叔身后躲藏起来。
这是……怎么个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很是茫然。
刘婶面有难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藏舟被吵得头疼,正待出声,忽觉危机袭来……
“你们对青儿做了什么!”
伴着这一声怒喝,来人毫不迟疑,果断朝“钳制”着女子的刘婶劈掌,直指天灵盖。
其动作之迅疾,不到一息,便是纵移了十余丈。
似乎是轻生女子的熟人;
正发着疯的女子,见到了来人,一把抱着头,尖叫声越发凄厉了。
然而傅藏舟无心再管她是个什么状态,神经绷紧,早在来人出手的一刹那,一个闪现,截断了对方去路。
同样是一掌,反拍向对方。
掌风相击,余威沛然。
双双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傅藏舟心中骇然。
这个人……不,这不是人,实力好强!!
对方眼神骤变,许是跟少年鬼王一样的想法,本是满脸的焦虑,霎时间化作警惕与厌憎——
“哪来的野鬼在此作祟?”
这话说的……
搞得自己好像是坏蛋?对方是不误会了什么?
念头一闪而过,来不及深思,甚至没空出言反驳,乃因来人的攻击一下子变得威猛无比。
其身形变幻莫测,其攻势密集如雨。
傅藏舟不敢稍有松懈,全力应战;
否则哪怕一个闪神,说不得就会被对方击伤。
论术法,来人比不得他花样百出、精妙绝伦;
然而,其近战能力极强,甚至比长风略胜一筹。
走远程法术攻击流的少年鬼王,每每一被近身,就苦不堪言了。
便是打出了真火。
对方不管不顾的攻击,彻底惹恼傅藏舟。
管他是不是误会!
这人忒不讲理,偏偏是他遇到的最强敌手!
他自己受伤无所谓,怕就怕波及到在场其他人。
便是毫无顾忌,十指尖甲弹出。
嘴唇轻启,吞噬着对方的气。
一时竟没留意到,因着换牙,左右尚没长完全的尖牙,倏然“长”长了些许,尖锐锋利,犹如兽齿,
遂由被动反击变成主动攻击,影闪现,紧逼着对手,截断其所有退路;
掌心是一阵吸力,将人抓取了,十指猛地一撕。
对方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真是个刺头。
咬牙拼着被撕去了胳膊的一块血肉,也不愿妥协认怂;
甚者其依然有余力反击。
就在傅藏舟一个牙痒痒,差点扑上去咬人时,忽闻熟悉的男声传来——
“小舟接着!”
是桢哥。
本能信任着男人,少年想也没想,一掌打向敌人,以攻作守,另一只手飞快地接过被丢过来的东西。
藏舟剑。
傅藏舟心里一松,持剑的手微微用力,将属于自己的鬼力,灌注其间。
因着这把剑为他亲手炼制,尽管让宿桢“认主”了,依旧不会排斥他的力量。
脑中浮现桢哥的招式,下一刻少年步伐变化,一改粗暴的撕抓作风,结合着术法,像模像样施展着一套剑法,准确的说,是“匕法”。
与此同时召出黑棺,以辅助攻击。
来人攻势勇猛,最开始用黑棺镇压,竟没压得住。
直到傅藏舟以匕法近身作战,间或施展让人眼花缭乱的术法干扰,再有黑棺悬在半空,释放着封印之力……
渐渐才打蔫了对手的气势。
遂一鼓作气,就在黑棺差点要封印对手时,不知何时停止尖叫了的女子,忽是一声急呼:“不要啊,夫君——”
居然是轻生女子的丈夫?
傅藏舟动作一顿,思虑了不到一秒,将黑棺收回;但也没放松警惕,狠狠地一脚将人踹出一段距离。
省得对手抓着空隙,挟持在场活人作质。
女子推开刘婶,匆匆忙忙跑向被踹飞的男“人”:“夫——”
就在离对方一丈远时,不知为甚么忽而顿足;
那一声“夫君”卡在喉咙,没喊出来。
女子丈夫伤得不轻,却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眼神贪恋望着女子,急切地问:“青儿你没事?”
女子,也即“青儿”默然了少许,摇头:“你误会好人了,是他们救……救了我。”
男子一愣,目光转向少年鬼王,遂撑着身体,勉强爬起站稳,对一众人作揖道歉:“多谢诸位救了内子,在下一时情急,误会了……”
傅藏舟忍不住在心里嘟囔: